不一会儿,十来个日本兵荷枪实弹,装模作样地列队走了过来。见这边有人坐着没有跑,一个高个子日本兵招手大声喊道:“哎,老头,你们的,过来。”云娃他们不急不忙地走了过去。
“你们的,通知村里的人,都到那边,太君的要讲话。”那个高个子日本兵说。云娃和志贵相互看了一下,正准备走呢。“哎,老头,你的,留下。”一个军官模样的日本兵指了一下云娃说。于是,志贵一个人去了。
不一会儿,村里的老人都来了。那个军官模样的日本兵站在大庙前面大声说:“你们的,不要怕,皇军是来帮助你们建立*****的。今天的,皇军不打仗。你们的,哪个的,村长?”“村长的,站出来,皇军的,任务要布置。”那个高个子日本兵插话说。
“额是村长。”只见祥娃拄着拐杖向前走了几步说。“你的,”日本兵看了看祥娃问道:“村长?”“嗯,额是村长。”祥娃回话道。
“吆西,”日本兵抿了两下小胡子说:“你的,征收的干活,粮食、猪、羊。”“哎呀,太君,额们村子小,这几年地里的收成也不好,前面才给二战区征过粮,家里都没什么余粮。”“嗯,你的,对皇军的,不忠。”“哎呀,太君,额说的可都是实话呀。”
“嗯,”高个子日本兵拿枪对着祥娃吓唬道:“你的,不许。”祥娃吓得脸色苍白,冒出了冷汗。“你的,不可,”军官模样的对高个子摆了摆手,又对祥娃说:“你的,明天,送到清溪,这是命令。”
“听见没有?”“你的,听清的没有,这是命令。不然的话,就是这个。”高个子日本兵厉声厉色说着,朝天就放了两枪。
祥娃没有再回嘴。庄户人敢怒不敢言,默默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军官模样的训完话,高个子对村长说:“皇军的饿了,你的安排吃饭。”祥娃面带难色,可又怕对乡亲们不利,还是硬忍着不快,走到云娃跟前小声说:“哎,老弟,没办法,找两个人到额家,给这些狗准备饭吧。”云娃答应了。
“哎,你们的,说什么?”高个子问道。“村长说让额找两个人帮忙做饭。”云娃答道。“吆西。米西米西。”就这样,鬼子示意了一下,大伙儿便各自散了。
鬼子人模狗样儿列队跟着祥娃,走到南头巷,进了高门楼里面那个正对着胡同的院子,就七十多岁的老婆子一个人在家,心里很紧张,怕得罪日本兵、惹出乱子,还是赶紧倒上了茶。
不一会儿,进来三个本村的,带来了一些蔬菜。祥娃拿出好酒,让人杀了几只鸡,就做起饭来。说快也快,一个多时辰,十几个人的饭就做好了。酒足饭饱之后,日本兵大摇大摆出了院子。祥娃这才踏踏实实地坐下吃起了水烟。
一出刘家,鬼子就现了原形,挎着枪挨家挨户要找花姑娘。一连几家都落空,却在胡同正对门那家,怼上两个漂亮女人。原来莲儿和她妈是躲在沟里的,见半天过去了,没啥动静,还以为日本兵走了呢,就回来准备做饭呢,被日本兵逮了个正着。
莲儿漂亮是一眼就眊出的。莲儿妈虽说已年过半百,可本身是个美人坯子,风韵犹存。不用多说,这母女倆在劫难逃,被轮流糟蹋了一顿之后,鬼子这才心满意足地走了。庄户女人哪经得起这个呢,当下,两人疯也似的哭着喊着奔到龙王庙东北沟沿上,可当乡亲们闻声赶来时,这母女俩已纵身跳下了深沟悬崖。
“快,赶快下沟,救人。”十几人慌不择路,就从沟岔岔先窜了下去。随后,从附近人家下了门板的,也顺着坡坡子就往南沟跑。当大伙赶到沟底崖根儿时,母女俩早已跌落在地,满脸、浑身是土,没有了气息。
众人带着愤怒和怜惜把母女俩从沟里抬上来的时候,永娃和他爹带着两个孩子也从地里回来了。顿时,哭声、骂声乱作一团,两个娃儿更是哭得可怜。这一夜,永娃家彻夜无眠。
第二天一早,祥娃唉声叹气地来到永娃家,对发子说:“赶紧把人发落了,来不及打墓,就闲丘到哪个壕子里。要没准备木头(柿子湾一带称棺材为木头),先把额的用上。”“总得过头七吧。”
“哎呀,现今不同于平常,人要是发落了,你和娃儿家随时好安排,不然,守在这里会误事的。这会儿只能先顾活人。”发子想想也对,就找来大家伙,把母女俩先简简单单地埋了。
也是这天吃过晌午饭,村长召集闾长、族长在村部商量日本兵逼粮的事儿。大家争吵得很凶,半天统一不了意见。有人说给,有人说不给,还有人说看看别的村再说。
给,会没完没了;不给,村子可能马上面临灾难。在万般无奈之下,最终选择少给一点:半马车粮食,几头猪。粮食各家均摊,猪一条巷子出一头。
可出人意料的是,村长说,他已是行将就木之人了,还是他带一个人,赶辆车去送吧。虽然大家有些担心,可也没有更好的法子,也就借台下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