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杀了自己?”
牧鹰女见孙飞露并没有真正复活,她情绪很快从恐惧里恢复过来,转而开始质疑孙傲芙的说辞。
诛仙魔识附身在了孙傲芙身上,孙傲芙是驱使诛仙魔电的唯一人选,就算魔电对采露女发起反噬,孙傲芙想必也有办法阻止。
但是当诛仙魔电轰杀采露女时,孙傲芙选择了冷眼旁观,任由采露女惨死眼前而无动于衷。
孙傲芙口称采露女是自己杀了自己,这显然是孙傲芙的开脱之言。
牧鹰女心里明白,孙傲芙应该是痛恨采露女的囚禁,因此放任了采露女的死亡。
不过这么做无可厚非,任何修士被困在一把座椅上十年光阴,整日被抽血折磨,肯定都不会选择宽恕。
如果牧鹰女被如此对待,她觉得自己的报复会比孙傲芙狠上许多倍。
“既然采露女已经陨亡,那么过去的恩怨就一笔勾销!”
牧鹰女早就没有同门之情,她不打算追究采露女的真正死因,如今雪姬鬼师与采露女都已经被杀,尸魃老叟逃离战场,今日之战已经落下帷幕。
牧鹰女不会扩大事态,她牢记着自己的首要任务,寻找方独树,复原她的人躯。
她望向通天牌坊,对孙傲芙说:“今次我来这里是为了寻找小方,他应该是被困在那座门楼里!这十年来,他托人找遍雪原上的所有炼尸场,一直在搜寻你的下落,我这就寻他过来,他会照顾你!”
她能看出孙傲芙的虚弱,行动无法自理,如果得不到保护,她根本不能在雪原上生存。
孙傲芙目中露着一股心若死灰的冷澹,她被囚禁期间,从未见同门与族亲来营救她,这滋味绝不好受。
听见牧鹰女提到小方时,她眼里闪起一丝亮光:“小方是方师弟吗?”
当年她是陪同飞霞派同门凌谷崖一起潜入炼尸场,但去化尸露池救她的人是方独树,虽然方独树初衷是为了营救齐嫦真,却至少为救她努力过。
早前她一直被采露女镇压,法力被封禁,神智处于昏迷边缘,看不到藏身冥雾里的方独树,她并不清楚方独树也在这里。
牧鹰女回答她:“如果你没有其他姓方的师弟,那咱们所讲就是同一个人。”
牧鹰女话不多说,准备收起身外电笼,去牌坊处找方独树。
谁知不等她施法,侧耳听见一道破空声。
只见一条挂满白骨头颅的绳索,从冥雾深处抛飞过来,绕着幽王座缠了一圈,然后连同孙傲芙在内,齐齐拽了回去。
牧鹰女并没有出手拦截。
她扭头望向白骨索回飞的方向,瞧见尸魃老叟正浮空在里许外,此尸逃而复还,试图趁乱抢夺幽王座。
这一把座椅对于冥修来说是至宝,但牧鹰女一心一意要重化人躯,她对幽王座没有染指兴趣。
至于被抓走的孙傲芙,牧鹰女也没有营救念头。
她知道孙傲芙经历悲惨,刚刚脱离采露女的囚禁,又陷入尸魃老叟的挟持,但这与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刚才她答应叫方独树过来照顾孙傲芙,这是一句话的事情,她可以顺手办理,但是牵涉到与尸魃老叟的斗法,她会果断无视。
于是牧鹰女眼睁睁瞧着孙傲芙被掳走,却无动于衷。
不过她不动手救人,方独树却没有袖手旁观。
那尸魃老叟使用白骨索进行偷袭,才把幽王座抢到跟前,甚至没有触碰到椅柄,青青的施法就已经展开。
尸魃老叟空有一身金丹期修为,却对幽王座神通一窍不通,面对青青的抢座,他毫无办法。
不等他把幽王座封印并收藏起来,青青法力已经提前灌入座椅当中,拘着椅身,化作一道青光飞去了通天牌坊。
要说尸魃老叟的反应可谓敏锐之极,一见幽王座得而复失,甩手抛出了白骨索,尾随幽王座身后紧追不放。
虽然白骨索并没有把幽王座追回来,却缠住了通天牌坊,成功阻止方独树借用牌坊逃遁。
“公子,咱们有麻烦了!”
青青驱使牌坊,本想遁去神庙里避难,结果被白骨索镇住,直接打断了传送力:“如果不把这一根绳索给摘掉,牌坊无法再移动分毫!”
“不要紧!”
方独树紧盯战场:“牧鹰前辈会出手帮助咱们,替咱们击退那一头尸妖!”
“她真会与尸妖血战一场?”
青青表示怀疑,她扭头看了看幽王座里的孙傲芙:“刚才孙姑娘被抓走,她就没有管。”
“这次不一样!”
方独树示意青青放心:“如果她放任尸妖来攻打牌坊,那她恢复人躯就要遥遥无期了。”
他相信牧鹰女会尝试阻拦尸魃老叟,但如果阻拦不住,牧鹰女极可能会临阵脱逃,这位前辈的性情略显凉薄,绝对不会为了他拼命,这是肯定的。
想到这里,他又问青青:“你真没有其它办法,挣脱这条白骨索吗?”
青青朝下指了指:“奴婢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把幽水烘炉从神庙里摄上来,借用烘炉河力去冲击白骨索,就像是早前冲击妖王禁制一样,应该可以冲开!”
但这么做存在后患。
青青又道:“烘炉一旦挪位,必定会冲碎神庙禁制,可能会把整座幽王府都冲塌,到时候踪迹无法隐藏,方位会暴露出去。”
不到万不得已,青青不愿意这么做。
“那就静观其变吧。”
方独树望向门楼窗外:“咱们先看一看局势,要是牧鹰前辈斗不过人家,说不得就要使用烘炉试一试了。”
此时的牧鹰女与尸魃老叟并没有开战。
两修正隔空对峙。
尸魃老叟彬彬有礼,朝牧鹰女拱拱手:“这位道友,老夫不想继续与你交手,斗来斗去没有意义,希望道友可以自行离去,老夫绝不阻拦,而且愿意补偿你一百贯文钱,算是老夫早前围攻你的赔礼。”
他脸皮很厚,打了别人再道歉,浑然不觉难堪。
牧鹰女偏偏也不介意:“我也不想与你为敌,我与你无仇无怨,为什么要打生打死?早前你对我的围攻,我已经忘的一干二净,但是……”
她手指牌坊:“那门楼里的修士与我有恩,我必须保他,如果你执意对付他,那我只能对付你!”
尸魃老叟登时绷起脸,她态度坚定,想必劝不走。
考虑片刻,尸魃老叟提出一个折中建议:“老夫与门楼里的修士没有梁子,甚至都不认识,老夫没有对付他们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