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回头,只见来人蟒袍加身,眉眼冰冷且有几分疲态,脸上似有病气,但薄唇却红得妖冶。
他身形修长,一步步走过来时,一股肃杀的气息也迎面而来。
不是说他快不行了吗?
为何现在还能出现在这里?
于云夕带着薄怒的眼神看去江影那里。
江影的心都跳到嗓子眼里了。
王爷的身体真的扛不住了,不是说这些事情洛小侯爷与他来做就可以了吗,为何王爷要亲自过来?
“臣弟见过皇兄。”风易离对着龙椅之人淡声开口,没有下跪,更没有作揖,姿态随意极了。
但风易晋也没有生气,他的手指敲了敲龙椅上的龙头。
漫长的沉默之后,他似玩笑地问:“今日早朝的时候,九皇弟不是还因为身体抱恙没有来上朝吗?现在这是……好了?”
“身体的老毛病了,现在好多了。”
风易离眉间清冷之色不减,他缓声应答。
“那你入宫面圣的目的是……”风易晋眯着眸子,似作无意地开口。
“臣弟听闻皇兄正在调查赈灾银两的事情,想到这里有些证据,所以便急匆匆入宫了。”
说罢,风易离从身上拿出了一个信封。
“王爷,属下呈给皇上吧。”江影赶紧走过来,他步伐极其快,差点就要泄露他焦急的心情了。
在把信递给江影的时候,风易离指尖发白,手背上的青筋浮动,好似在强忍着什么,信封都被弄出褶皱来了。
江影低着头,掩饰情绪,赶紧把信给递上去。
看着这一幕,于中成与风维舟对视了一眼,两人的心里突然有些不安了。
风易晋接过信,打开一看,不过是看了半晌,他居然大笑起来。
笑着笑着,他眼神便阴沉下来,砚台被他狠狠砸下来。
他站起来,满脸杀气的呵斥道:“于中成,你是将朕当成愚君了吗?这么多年来,经过你手的每一笔灾款你都要吞下一半,国库莫不是成了你的私库?”
“皇上,臣没有,臣……”于中成还想狡辩。
“于中成!摄政王交给朕的证据,足以让你掉十次脑袋,你竟还想与朕狡辩?”风易晋面色通红地大骂起来。
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发过这么大的火了。
于中成的心沉到谷底去了。
不等他再狡辩,风易晋盛怒的声音继续传来:“四年前,同州旱灾,你贪了足足五十万银两,但却嫁祸给山贼,说是山贼把银两都抢走了,为此朕砍了护送银两的同州知府的脑袋……同州知府临死前的遗书已做了指证。”
“三年前,连州蝗灾,你贪了足足二十万银两。连州郑将军知道真相,却被你所杀,死后还被嫁祸为贪官,祸及妻女。”
“两年前,平州大火烧山两天两夜,百姓死伤无数。朕让国库给你一百万银两过去救人,结果你中途又贪了不少,最后百姓连药都吃不起,只能忍痛死去。你给朕禀报的却是,大火引起肆虐,百姓无可救才死的。”
“还有数不清的罪状,于中成,你需要朕再一一点出来吗?”
风易晋说出这些话的时候,他看着于中成的眼神犹如死人一般。
于云夕心情也惊骇不已。
她知道她的“好父亲”是个奸臣,但没有想到他竟如此没有人性,那可都是百姓的救命钱,全被他给夺了去。
他还真值得千刀万剐啊!
“皇上,臣,臣……”
于中成面如死灰,话快要说不出来了。
突然,他意识到什么,赶紧转头,想要抓住风易离的袖子。
“摄政王,微臣与您无冤无仇,您为何要把这么一顶帽子扣在微臣的头上,您为何要陷害微臣?”他悲切地质问。
“陷害?不足五年的时间,你贪了数百万银两,手中沾染灾民的血迹数不胜数,你就不怕每夜梦回,那些鬼魂来找你索命吗?”
风易离垂眸,凉薄的眼神就这样睨着于中成。
“摄政王,您一定是搞错了,臣怎么可能会做那些事情呢?您快与皇上解释,都是误会!”
于中成狼狈不已地对风易离磕头。
但风易离睨着他的眼神还是毫无温度,说出来的话更是冰冷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