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青娘守了一年,后来才娶了翠娘,现下翠娘也有了身孕。
我真真叫女娘生产这事儿弄怕了,我想着既然如此,李医师愿意传授这接生技法,那我为了自家媳妇去学上一番有何不可?”
许大郎的一番话,倒是让李三娘对他刮目相看了。
一开始李三娘听了李母说许大郎这个男子想要参考,虽然没觉得许大郎是那等心思不正的人,但也没觉得许大郎是个好的。
可现下听了这番话,李三娘觉得此时的男子能有此等心态,终归是难得的。
在现代社会之中,妇产科里的男医师和泌尿外科的女医师虽然不少见,但也不多见,总是会被一些具有保守思想的人无法接受的。
不过,现代社会里的年轻人多是接受过教育的,知道在面对疾病和生产这种正常的生理过程的时候,对于医师而言,不论是男医师还是女医师,病人哪里有什么性别?
就好比,在危急的情况下,需要做心肺复苏的时候,难道要因为性别问题就不进行施救了么?
什么都比不得性命重要!
在性命攸关之际,礼教算个屁!
虽然李三娘可以这般想,但是李三娘想到自己之前意外救下凉国公府的女娘时,对她进行了人工呼吸这件事,就让长安城里的卫道士骂人不带脏字的骂了多天,让她自己在长安城的八卦榜上呆了多日,那几天真真是出门就能看到有人对着李三娘指指点点。
最后还是凉国公府出手压下了那些儒教男子的言论,要不然李三娘到最后能不能活还是两说。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以讹传讹,到时候那等心理不够强大的人,怕不是真的要被逼的自尽不可!
所以,在面对这有着向学之心的许大郎的时候,李三娘踌躇了,这如何是好?
“你是只想要学得技法,回头给自家媳妇接生的吧?”
许大郎赶紧点头应是:“我一男子,也只能给自家媳妇接生了,别家女娘生产也不可能找我啊。
就算找我,我哪里敢去?
我知自己这是给李医师添麻烦呢,我愿额外交束脩,只要能让我旁听几分就好。”
还没等李三娘想出个一箭双雕的好法子的时候,李二兄却是进了门,当李二兄看到许大郎的时候,有两分讶异,但顾不得了,李二兄对着李母焦急的说:“阿娘,这巳时已到,是不是该弄三娘说的那个考前仪式了?”
被李二兄这么一打岔,众人这才意识到已经到了当初说好的时辰了。
李母看出李三娘的纠结,显然现下李母也没想到什么好法子,但还是先说:“得了,许大郎的事儿咱们回头再说。
先去把这仪式做了吧,可不好让这么多人等着。
至于许大郎,”李母看向站在一旁现在有几分拘谨的许大郎继续道:“你今日就随我家二郎一处吧,待得我们这考试弄完了,再商议你的事。”
出了屋子,李三娘就见整个院子里都坐满了人,乌央乌央的,桃红柳绿的各色襦裙,在这其中还点缀着几个穿圆领袍的女娘。
按着李三娘准备的流程,这考试开始之前还有一个讲话的环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