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很可能在医师到之前就不行了的。
那家里当时只这老妇和小女娃,没得其他人,谁知到底是何等情况?”
秋香有些失望的说:“那这妇人死的可惜了,还留下一个小娃娃来。”
而在送走了李三娘和秋香以及两个巡街捕快之后,坊正就招呼着人给内室里头的倩娘清理,这人死不能复生,该办的丧事还是要办的。
当夜,根儿跪在院中的木棺下,面前是一个陶盆,里头是烧过了的纸钱的灰烬。
小女娃仍旧在郭家,这家有妇人刚生了小儿还未出月子,奶水倒是充足,喂两个小娃娃也是够得。
头戴蓝布巾子的郭家老妇看着在自家小儿媳妇怀中吃奶的小女娃,心头不禁有些感慨。
“唉,你说说这个事儿。
王婆子也就是欺负倩娘娘家没人,平日里打骂克扣吃食也就算了,竟是在倩娘生产的时候,都不去请个稳婆家去。”
“阿娘,倩娘可怜,这小娃娃更可怜来。”
郭家的小儿媳妇生这胎的时候,郭老妇不仅早早定了稳婆,还准备在小儿媳妇坐月子的时候给她炖鸡汤补身子。
不说她这小儿媳娘家就在本坊,就是离得远了,郭老妇就是给郭家做媳妇子的,哪里能再去祸害媳妇子去。
不说这家妇人本就心善,见不得小娃儿哭泣,而且,根儿是个明白人,他把家中有的现银拿了一两过去,一两银子可真的是不少了,不过这家人倒是觉得不过是帮着邻居喂喂小儿,哪里能拿这般多的银子?
“阿婆就别和我推辞了,她刚失母,一时间也不好找母羊来,这银子你们千万收下,我也放心让小儿在这儿呆一段时日。”
一听是要长久的把孩子放这儿,郭家老妇想了想就收下了这一两银子来。
跪在院子中的根儿手撑地爬了起来,就着月光走到厨房,拿了柴刀出来。
根儿本就瘦弱,刻意放轻脚步下,就更没怎么有动静了。
根儿知道自家阿娘没有栓门的习惯,所以,小心的打开了房门。
拿着柴刀走到老妇床前,根儿在床前站了一会子,然后才举起了拿着柴刀的右手,劈向老妇的脖颈儿。
不过在将将砍破皮的时候,根儿又停了手。
收了手后,根儿就转身出门,又回到院子里跪下了。
而根儿不知道是不知道呢,还是知道呢,其实老妇根本没有睡着。
在根儿离开后,老妇伸手摸上自己的脖子,感觉到自己的头还好好的跟脖子连在一块儿后,老妇才敢把一直屏着的那口气呼出来。
翌日,根儿强撑着身子,请了邻里家的汉子帮着抬着棺材送出了城,埋了去。
老妇应是真的怕了这个儿子,都不敢靠近根儿身边,只和平日里往来的婆子妇人在一处说话。
日子还是要过下去的,小儿还等着长者抚养,不论内情如何,面上都还是一家人。
李三娘和秋香经历了这么一场事儿,二人的心里都不怎么好受,连带着下值归家后,吃晚食的时候都吃的不多。
李母担心李三娘,遂在饭后问了她是怎么了?
“......就是这般,儿心里不怎么舒畅来,这才吃的少了。
阿娘放心,睡一觉儿就好了,明儿个起来就无事了,阿娘勿要担心。”
李母这才明白,对着李三娘这般安慰道:“这是女娘的命,闯过这鬼门关去了,那就是幸运,闯不过去,那就是命。
那坊正说的没错,人哪里能和命扛呢?
你别多想了,烫烫脚睡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