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白九霄?”顾隐不解。
“嗯,”宁时迁点点头,“在他眼里,我跟你可是冒天下之大不韪在帮白九霄,那如果他因此对你我两个发难,或者说处死我们,他觉得白九霄定不会坐视不管,我们未死,白九霄就会来救我们,我们已死,白九霄就会替我们复仇,他怕。”
“难怪,”顾隐瞬间明白过来,“难怪他不是让人去你我府中擒了我们两个,而是没事人一样骗我们入宫,骗我们进来。”
“嗯,如果没有猜错,他还很有可能,会让人冒充我们两個出宫,如此一来,我们两个就是莫名失踪了,并非在宫里,与他无关。”宁时迁道。
顾隐错愕:“不会吧?”
要做到这种地步?
“且看着吧。”宁时迁微微眯了眸子。
他父皇什么事做不出来?
既然能忍着满腔怒火,耐着性子骗他们入宫,骗他们进密室,将他们偷偷囚禁,就说明他不是一般的怕白九霄。
既然怕,那他自然要做得滴水不漏,不让白九霄怀疑到他头上。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啊?”顾隐将头靠在墙上,欲哭无泪。
宁时迁瞥了他一眼:“不是为了白九霄死也不怕吗?怎么?后悔了?”
“谁后悔了?只是好死不如赖活,能不死总归是不死好吧?”顾隐反驳道。
宁时迁眸底浮起一丝兴味,开口道:“我觉得为对方死,才叫爱,所以,我此刻非常平静,因为我甘愿赴死。”
顾隐:“......”
看看他,确实淡定如水,没事人一样。
“可我们两个就这样为她死了,她知道都不知道啊!”顾隐一脸不甘道。
“这才叫伟大,这才叫无私,默默为对方付出,为何非要对方知道?是要对方内疚,还是要让对方感激?”宁时迁问他。
顾隐哑口。
行吧。
顾隐朝宁时迁竖了竖大拇指:“我实在没有想到,你的境界已经到了如此之高,我望尘莫及,望尘莫及行了吧?”
宁时迁没理他,抬眸看了一眼夜明珠灯座,又瞥了瞥墙角边地上散落的几根烧了一些的废蜡烛。
据庄园那边送思涯离开的人回来跟他说,思涯身上脸上手上多处被烫伤,问其是怎样伤的,思涯说是蜡烫的。
如今看来,那些半短不长的蜡烛应该就是他父皇给思涯滴蜡施暴时所用留下的。
火折子他袖袋里有,此处也有蜡烛,所以,只要他想离开,随时都可以打开通往他母妃寝宫的密道,带顾隐离开。
但有个问题,逃出去之后怎么办?
他跟顾隐年轻还好,他母妃年纪那么大了,也得跟着他们亡命天涯。
四王府一府的人,翔瑞宫一宫的宫人也都会遭殃。
所以,不能急着逃,得先想个万全之策。
*
外面殿中,景帝吩咐展墨:“让人做一张老四的人皮面具和一张顾隐的人皮面具,速度要快,最好今日做好。”
展墨知道他囚了两人,所以也知要做面具的原因,领命而去。
文德上前:“皇上,那要给两人准备膳食吗?”
以前思涯是每日准备一顿的。
“不用,就要饿死他们!”景帝怒道。
说完,一个人气闷地在那里沉默了好一会儿,又觉得不妥。
吩咐文德:“也跟思涯一样,准备一顿。”
他们暂时还不能死。
若有朝一日,白九霄要对他不利,对桑临不利,他们两个还可以拉出来做人质。
而且,他好好筹划筹划,指不定也可以利用他们两个来对付白九霄。
现在就这样让他们两个死了,除了解了心头大恨,没有一点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