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皇上”有人声在耳畔响起。
宁时迁大叫着“不要”醒来。
元宝和石磊一左一右担忧的眉目入眼,宁时迁仓皇四看。
没有白九霄,没有血,自己刚刚还靠在龙椅上,刚刚才醒来。
所以,是他做梦了?
他喘息着,也暗自庆幸着。
还好是梦,还好只是梦。
“皇上是不是梦魇了?”元宝问。
宁时迁点点头:“做了个梦。”
噩梦。
“难怪皇上额头上都是汗,奴才去准备点热水来,皇上洗洗。”
“嗯。”宁时迁掏出帕子,揩了揩额上的冷汗。
“皇上刚刚登基,压力难免大,不要把自己逼得太紧了。”石磊道。
宁时迁瞥了他一眼,没做声。
久久不能平静。
与此同时的大赵暖香阁,躺在躺椅上的白九霄亦从睡梦中惊醒。
仝泉正在边上生炭炉,被她骤然惊坐起给吓了一跳。
“公主这是做噩梦了吗?”仝泉问。
白九霄睁着眸子,定定地,似是还在梦境中没有缓过来,眸中有非常强烈的情绪涌动。
见她如此,仝泉连忙放下手中的火钳,上前轻轻拍了拍她的肩:“公主。”
白九霄才回过神来,怔怔看向他:“仝泉?”
“是属下。”仝泉提壶倒了一杯热水给她。
白九霄接过,捧在手心,抬眸环顾屋内。
是暖香阁,不是桑临皇宫。
所以,是梦,刚刚那只是梦。
“公主是不是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东西?”仝泉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跟随她这么多年,他鲜少见她做梦能吓成这样。
白九霄低头喝了一口热水,点点头。
她梦到自己跑到宁时迁跟前去割喉了,原因是宁时迁因为她一直不娶,让她成为了罪人?
在梦里,她跟宁时迁说,是不是只有她死了,他才会娶别人,说那她就死给他看,然后,就一匕首割喉了,好用力,鲜血喷溅。
想起这一幕,白九霄打了一个寒颤,觉得脖子上凉飕飕的。
这做的什么乱七八糟的梦,她白九霄会自杀?
而且因那种原因,怎么可能?
“没事,只是梦,只是一个梦,而且还是白日梦。”仝泉安慰道。
白九霄被他那句白日梦逗笑了。
望望外面,阳光正好,郎朗一片。
可不就是白日梦。
*
下午,宁时迁召见了群臣,具体了解了一下各人所辖部门的现状和问题。
虽然群臣中有不少人对宁时迁做皇帝是不满的,但毕竟他的皇位来得正,是景帝亲自禅的位,且景帝如今还在,所以,这些人也不敢造次。
宁时迁也知道,一朝天子一朝臣,只不过,换百官不像换宫人,可以想换就换,换百官得慢慢来。
他有他的打算。
见完群臣天已经黑了。
用过晚膳,他就坐在龙案边批奏折。
批着批着,他就想起了白九霄。
想起自大赵文帝登基后,白九霄帮他披红了三年多,她还得打仗御敌、还得每日行走刀尖,对付一众内外宵小。
她是真的苦、真的累!
想着想着,他又想起了白日做的那个梦。
脑中挥之不去的,是她割喉在他跟前,殷红的血喷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