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开窗(1 / 1)

有这样一条毒蛇住在家里,金家人的日子自然不会安宁,金大友的正牌夫人好不容易怀孕,却被张佳人下药而导致流产。偶然间察觉此事的金大友终日买醉,却始终拿这个女人没有办法,并且变得一天比一天颓废。

张佳人并没有就此收手,先是匿名向检方提供了线索,把收了企业黑钱的金家老爷送进了监狱,后来还一直纵容教唆金大友酗酒。最终金家父子一个在监狱里抑郁而死,一个因为醉驾开进河里当场身亡,金大友的妻子则因先后失去了孩子和丈夫而选择了自杀。

挡在张佳人面前的障碍,只剩下一个金闵氏而已,那个冬天她趁着对方哀思过甚心力憔悴的机会,偷偷溜进卧室打开了窗户。因为金闵氏遭遇打击伤心过度,一直都要依靠安眠药的帮助才能入眠,所以屋子里变冷她也醒不了,汉城冬天最冷的时候都是零下十几度,以她那虚弱的状况自然毫无意外地被冻死了。

被金家以收养名义养大的孩子金灿民,就成了所有遗产的继承人,张佳人作为他的监护人则轻轻松松把一切都弄到了自己的名下。而冤死的金闵氏怀着强烈的仇恨,阴魂不散凝聚成了恶鬼,一直徘徊在老宅里等待着复仇的机会。

最初几年金闵氏还浑浑噩噩的,没有抓住最好的机会,后来张佳人也觉得亏心就在别处另外买了房子,搬到新房子里去住了。她把这里的老房子拆掉重建然后租给别人住,靠着收租过了几十年的富裕生活。

报应?不存在的。有句古话说得深入张佳人的心:杀人放火金腰带,修桥补路无尸骸。

说这是现代版的农夫与蛇,都有点污蔑蛇了,因为蛇只是出于本能,而张佳人是真的恶毒。她不仅恶毒,这五十年来还一直活得心安理得,毫无悔过之心。

如果说张佳人矢口否认,大家还会怀疑权恩菲嘴里这个故事的真实性,可这个猖狂的老女人压根没有要抵赖的意思,大大方方就承认了一切都是她所为。但有一点她确实没有说错,五十年前犯下的罪行再恶劣,她也不用受到法律的惩罚。

因为有钱人的话语权太大,所以涵国的法律非常“灵活”,可以说厚厚的一本刑法是专为保护有钱人修订的。其中最为人诟病的一条是正当防卫判断过于严苛,导致受害者根本不敢反抗,而排在第二的争议性条款就是公诉案件追诉期后的“宽容”。

理论上,即便检方不会对张佳人提起公诉,但只要有人愿意提起诉讼并主动举证,还是可以把她送上被告席。可已经这么多年过去,涉案的人如今一个都不在了,即便在的话他们又上哪儿去找证据主动举证呢?

“母亲,我是怎么来的!”金灿民是所有人里最痛苦的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母亲居然是个恶魔,但他还是强忍着心中的不适,问出他最关心的问题。

“我哪儿知道你是怎么来的,当年我计上心头,随便在路边的凉床上抱了个孩子,现在都记不清是在哪儿抱的了。”某种意义上,张佳人是个表里如一的人,她一点都不忌惮把自己做过的事告诉别人,特别是在她确定自己不会受到惩罚之后。

“白先生,麻烦您把恩菲抱下楼,送到我们的保姆车上,不能再让场面更混乱了。”崔瑞娜的经纪人想的跟别人不同,她不在乎一个游荡在人间的恶魔,她只在乎自家艺人的形象,一般的纠纷公司可以压下去,可是和热度太高的事件绑在一起就说不好了。

金灿民没有要阻拦的意思,尽管这个女人打了他的母亲,不,打了这个恶毒的老太太,但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大。万一被人宣扬出去了,以后谁还敢来租他家的房子?

两人这还是第一次见面,但情况紧急白冬也顾不上男女授受不亲的问题了,在场的只有他能压制住被阴魂附体的权恩菲,“好的,你们快点谈好,待会要赶紧送她回去休息。”

“不,我要杀了这个……”权恩菲张牙舞爪地想要挣脱白冬的束缚,向张佳人发起新一轮的攻击,但挣扎中一颗白色的珠子从她羽绒服的口袋里掉了出来,动作立刻迟缓了不少。

白冬察觉到了机会,双手放开权恩菲的胳膊,转为抓住权恩菲的头,以《炉石传说》里思维汲取的姿势按住了她的脑袋,并且将自己追求宁静与和平的执念灌输了过去。

“哈。”权恩菲张大了嘴巴,一道白色的迷蒙雾气被她喷了出去,随后人便萎顿在地,瘫软得像是没有骨头一样。

嚣张的张佳人就在她的正前方,被这股白色雾气迎面笼罩了进去,痉挛似地打了个冷颤,但这道白色的雾气只有白冬能够看见,其他人的只是觉得身上有点冷而已。

等白冬把权恩菲抱上车不久,崔瑞娜和她的经纪人也下来了,她们刚跟金灿民谈好了赔偿,可以获得全部的保证金以及等同于三个月房租的赔偿,前提是他们不走法律途径,也不许把今天发生的事情说出去。

“我终于知道那个恶鬼为什么之前不伤人,在我住进来之后却忽然狂暴了,我跟那个恶女长得太像了,而且整夜不关窗的行为也勾起了她不好的回忆吧。”崔瑞娜得到了赔偿,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们都表现得那么淡定?”白冬扪心自问,若不是经理了那么多奇怪的事情,他面对这样的场景肯定是要抱着怀疑态度的,可今天在场的人个个都一幅理所当然的表情,不仅不怀疑权恩菲被鬼附身这件事本身,连她说的故事都没怀疑过。

“见多了呗。”涵国人迷信,不光有历史原因,也有很大的现实原因,崔瑞娜从小大到听过的怪谈多了去了,“白社长,我跟那个女人长得如此相像,会不会也是个恶毒的女人呢?”

“这个问题你不该问我,得问你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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