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妃眼神缩了缩,却立即被寒色取代,盯着我一字一句道:“哀家要见皇上。”
她朝前走出几步,木叔领数名锦衣卫刚要去挡,去被她怒声呵斥:“谁敢拦哀家?你们是先帝设的锦衣卫部,听得是皇令,领得是皇家饭,而今皇上在里面生死未卜,想想你们要护的是皇上还是这个女人!”
面对吕妃的疾言厉色木叔可以面不改色,但其余锦衣卫却没法做到。而且吕妃带来的一众人除了宫女和太监,其中竟然还有侍卫,显然是早有准备。
假如木叔强行阻拦,怕是要在寝宫前大打出手了。深知事情到这一地步已经不可能有所挽回,越阻拦就越让所有人怀疑,我对木叔使了个制止的眼神。他面露愕然,似不明白为何我会作此决定,但在与我对视后他沉了沉眸,最终还是往旁边让开了。
吕妃冷笑了声,越过我走进殿内。又在殿门前顿了顿,扬声而令:“诸位爱卿还请于殿外等候片刻,哀家会给你们一个答复。皇后,你不跟着进来吗?”
嘴角扯过了个讽刺的弧度,原来还有话要与我说。转过身随走在她身后,一直走到内殿时,老太医起身跪拜:“参见太后,老臣有罪。”
吕妃的目光落在床榻内的阿平身上,口中沉问:“皇上是怎么了?”
“这……”老太医有所迟疑,却被吕妃迈前一步怒喝:“到这时还要欺瞒哀家吗?就不怕哀家让你满门抄斩!皇上到底出了什么事?”老太医面露惶恐,再不敢隐瞒:“启禀太后,皇上自中秋第二日起就不知中了何毒,至今老臣都没能将皇上救醒,是老臣无能,请太后恕罪,给老臣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
然而,下一瞬就听“啪”的一声碎响,吕妃将桌上的药碗给狠摔在了地上。随后吕妃就道:“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那谁给炆儿机会?你与妖女勾结,隐瞒皇上中毒之讯,该当何罪?”转而又厉色对我,“是哀家的错,一直容忍你至今,你这妖女不但不知感恩,竟还敢对皇上下手欲图独揽朝政。”
我用看一个小丑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女人,权利当真让一个人能疯狂到何种地步?连自己儿子的命都不顾?我真的错了,一直企图用容忍的方式来缓和他们母子间的关系,殊不知在这帝王之家里根本就没有亲情。
垂落了眸讥讽而问:“你想怎样?”
吕妃没有回答我,凌厉的目光一直盯在我的身上,忽而呵斥:“所有人都给哀家退下!”
这时候没有人敢再有违背,事实上我也不想在这种形势下还有人来维护我,因为那只会把她们也拉下水。等到殿内一干人等都退出去后,静寂里吕妃踱步到了床边,看了阿平片刻后转眸过来:“想知道炆儿到底怎么了吗?”
明知是陷阱我还是一往无前地跳了:“他怎么了?”
吕妃浅笑:“想知道就把金印交出来吧。”
用惊怒在这时诠释我心情犹不足矣,在这之前哪怕我已然想到她的目的是权利,可仍然怀有一丝希翼她只是单纯不喜欢我,故而想要借着这次的事件来打压我。
却没想她开口就将真实目的道了出来——皇后的掌宫金印!
“在你心中,”我顿了顿,“掌管后宫的权利比你亲生儿子都还要重要吗?”
她摇了摇头,“你错了,哀家要的不止是掌管后宫的权利。打从你进宫起炆儿就跟鬼迷心窍了一般,只听你的话,眼中也没我这个母妃。后来更是为了你将所有在兰苑动手的宫人一一杖毙,甚至连太妃都为先帝殉葬了,哀家见那形势选择明哲保身退下。但是我这个儿子犹觉不够,在朝中不断打压吕家势力,恨不得一棒子将吕家打入地下。所谓一荣俱荣,我不可能坐视吕家毁在他的手上。”
“所以你连自己儿子也下毒谋害?你的心是石头做的吗?他是你的亲生儿子啊!”
吕妃的脸上露出一种古怪的神色,那神色让我背脊发凉,她缓缓走近我,走到与我只有一尺之距时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音量对我说:“谁和你说他是我的亲生儿子了?”
我全身血液都僵凝住,不敢置信自己耳朵所听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