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白玉去看钱花,这才几天没去,到了医馆却发现,钱花他们竟然已经不在医馆了。
“大夫,我那朋友呢?她们怎么不在了啊?”白玉从钱花他们之前住的病房里出来,找到了医馆的大夫问道。
那大夫闻言,看着白玉:“小娘子,你那朋友你来看过她的第二天一早就走了,钱花让我带话给你,说欠你的钱一定会还给你的。”
“那她男人的腿恢复的怎么样?”
“她男人的腿,要在好好休息休息才行,钱花看着整天花钱心痛的紧,所以就让她男人回去修养去了。”
白玉原本还有些担心钱花男人的腿,但听大夫这么说顿时放心了不少,自己之前还来看过她,第二天一早就走,肯定是钱花怕再多花银子,想着白玉回家去了。
“临渊,张婶儿,我要出去一趟,等会儿就回来。”
“嫂嫂是要去哪儿??”
这些天因着在等府试的成绩出来是以书院也没有上课,张子恒是经常往这边跑,这会儿季临渊正和他们说着话呢,听见白玉的话后,连忙走了出来。
“我去玉罗村看看。”
玉罗村就是钱花嫁去的村子,白玉从医馆出来左思右想总觉得不踏实,钱花男人就是因为家里不好过活才到山上去的,这才伤了腿,这腿才刚好,钱花就带着她男人回去了,这人人是回去了,回去了怎么生活啊,她记得,之前钱花没有嫁给那男人的时候,就和自己说过,那男人家里人嫌弃他的腿,所以一直就是各过各的,以前都那样,现在还指不定怎么样呢。
既然这样,那回去两人可怎么生活啊。
对于钱花的事,季临渊是知道个大概,这会儿听到白玉说要去玉罗村,想也没想就要跟着一起去,白玉刚想要拒绝,就看到他一副被嫌弃的模样顿时无奈的瘪了瘪嘴。
“好,一起去。”天知道,其实她不想啊,可就是见不得季临渊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白玉一答应,季临渊唇角微微的够了起来,进屋和薛寒雨和张子恒他们说了声,两人也要跟着去,却被季临渊给拒绝了,看着季临渊离开的背影,薛寒雨不由叹了口气。
玉罗村离县城有些远,等马车到了玉罗村的时候,天都有些蒙蒙黑了,对此,白玉懊恼的不行,早知道,应给第二天一早来的,谁知道要走这么久啊。
季临渊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和车夫说了下,让他等他们会儿,然后就和白玉进村子去了。
进了村子,白玉压根儿就不知道钱花到底住在玉罗村哪儿的,见村头有间破旧的茅草屋,里面没有点灯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白玉抱着侥幸的想法,走了上去,敲响了房门。
“谁呀?”
白玉一敲门,就听见一个苍老警惕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老人家,我是来找人的,钱花,你知道她们住哪里吗?”
白玉是觉得自己这次来找人,真心有些草率了,不知道钱花住哪儿,连钱花男人到底叫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跑了来,万一找不到他们怎么办。
思索间,就听见门内响起了窸窸窣窣的脚步声,不消一会儿紧闭的房门就被悠悠打开了,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拿着一盏不剩多少灯油的灯站在门口。
“你们找钱花干什么??”
“老人家,我是钱花的好姐妹,她男人受伤了也不知道好了没有,前几天我有事她回来了我都不知道。”
白玉看着老人苍老的面容笑着说道。
原本还有些警惕的老人,听白玉这么说,顿时红了眼:“原来你就是玉儿啊,我是谦儿的奶奶,钱花和谦儿在半山腰上住着,现在有些晚了,要不进来住到明天在上去吧。”
原本在老人叫出自己的名字时,白玉还有些吃惊,可随即听见老人说她是钱花两口子的奶奶,顿时就了然来了。
白玉本也就没打算住这里,外面车夫还等着呢,见老人这么说摇了摇头:“不了,老人家,家里人还等着我们回去呢,车夫还在外面等着呢。”
老人见白玉这么说,点了点头,拿着油灯在前面带路去了,现在天已经黑了,白玉和季临渊怕她走着摔着了,两人从老人的手里接过了油灯,一左一右的扶着老人往半山腰上去了。
半山腰上,钱花夫妇俩正准备吃饭,就听见了敲门声,一开门就看见白玉和一个少年一起扶着奶奶站在门口,顿时愣了。
“玉,玉儿?”钱花不可置信的看着站在门口的人,玉儿怎么来了,这大晚上的,一时间,钱花整个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还是被白玉扶着的老人提醒她,她才回过神来。
“玉儿,快进来,快进来。”
钱花有些局促的往旁边让了让。
“花儿,是谁来了?”
白玉刚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玉儿来了。”
说着,钱花急忙将放在桌子上的碗给收走了,饶是只有那么一眼,白玉还是看到了,钱花那放在桌上的碗里,只有几根绿油油的野菜。
“钱花,你怎么回来了,你家那位伤还没好呢。”白玉本就担心钱花,看她现在正在吃的东西,心里越发的担心了,这样吃,这人怎么受得了。
钱花将碗放进了厨房,出来笑着看向白玉:“已经好了,大夫都说了只用休息静养就好了,那还住在那医馆干啥啊,没得要多花好多钱。”
谦哥已经花了玉儿不少钱了,在那里吃住都是钱,反正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在住在那里还得多话多少钱。
白玉哪里不明白钱花的心思,轻叹了声:“你要在家里修养,就在家里修养吧。”
她也知道,她现在怎么说钱花也是不会跟着她走的了,说话间拿了一两银子出来,递给钱花:“你一个女人,要照顾家里,你家那位又还伤着,营养都要跟上,这些你拿着,买些吃的回来。”
“玉儿,你还给我钱干啥,这在家里还花的着啥钱,吃用家里都有,赶紧把钱拿回去。”
钱花看着白玉递过来的银子,又是小一两连忙将银子推了过去,这已经欠了玉儿多少钱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还完呢,这会儿再有一两银子,玉儿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你家里有啥吃用的,你当我没看见啊,拿着,赶紧给你家男人调养,修养好了,我还要你们给我帮忙呢。”
原主和钱花,那都是看尽了彼此窘迫的样子,是以白玉也没有藏着掖着,果然,钱花闻言后也并没有在意,反倒是将注意力放在了白玉说的要他们帮忙的事儿上去了。
“要我们帮忙?帮什么忙啊?”钱花有些不信,不是玉儿为了让自己收下这钱哄自己的吧,这样想着越发的不肯收这个钱。
白玉见钱花一脸不信的样子,不由耸了耸肩:“花儿,你还以为我骗你的啊,我说的可是真的。”白玉可真没撒谎,想要做外卖的事情已经提了好久了,一来是找不着铺子,二来又找不到合适又放心的人,毕竟那饭菜离了他们饭馆中间还有那么远的路程,万一动了什么手脚,到时候怕又是有的扯了。
而钱花他们是最合适不过了,而且这样,以后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不少了,钱花也不用为了还她的银子焦心了。
说着,白玉想要开外卖差人的的话和她说了,钱花见她说的有鼻子有眼的也信了。
“真的啊?那谦哥可真得快点好起来才行啊。”钱花开心的说道,她还正愁着怎么还白玉的银子呢,这会儿玉儿需要他们帮忙,他们怎么能含糊。
白玉见状点头:“可不是,那还不敢进把银子收好。”说着白玉还怕她不收扳着一张脸,看着钱花:“你要是再不收我可真生气了啊,我这么大老远的跑来,你就让我白跑一趟,到时候你家那位恢复的不好,谁来给我帮忙啊。”
钱花白玉这么说,咬了咬唇,看了眼跟在白玉身边的少年,心里忐忑的很,这少年是不是玉儿婆家的人,玉儿这样给他们借钱,他不会回家朝玉儿撒气吧?
这样想着,钱花怎么也不敢去接这个钱,一旁一直没有出声的季临渊笑着开口:“钱花妹妹,你快把钱收着吧,嫂嫂的钱都是她自己挣了,我现在都是用的她的呢。”
季临渊看钱花看着自己犹豫的样子,哪里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心中也为白玉高兴,嫂嫂这个朋友是真心为她。
白玉还以为什么呢,原来是因为季临渊在这里,知道钱花担心的是这个,白玉的心中微暖,原主这个朋友是没白交了,比那些所谓的家人不知道好上了多少。
“你就拿着吧,临渊可不会计较这些的,赶紧的。”
说着,白玉也不等钱花接银子直接将银子塞到了钱花的手里。
“你好好照顾你男人,好了就到县城来找我,我就先走了,别苦着自己,你看你现在瘦成什么养了。”
虽说钱花是原主的小姐妹,但是在此刻的白玉眼里,那就跟一个小妹妹是一样一样的,看着她瘦成那样,语重心长的说道。
不说这话还好,这话一说,钱花的眼泪就哗哗的往下落,这辈子,除了谦哥,再也没有人这么关心过她了。
“现在天这么晚了,就在这里吧,虽说条件是不好,但总归住的地方还是有的。”
钱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道。
白玉闻言摇了摇头:“别哭了,我就不留在这里了,来的时候马车还在村子外面等着呢,你好好休息。”
说着,她和季临渊扶着带他们上来的老人家一起下山去了,看着白玉扶着奶奶下山的背影,钱花擦干的眼泪又落了下来,她这辈子就是给玉儿当牛当马也还不完玉儿对他的情了。
从半山腰上下来,天早已经黑透了,白玉将钱花的奶奶送了回去,和季临渊就着月光往村外去了。
村外的车夫已经等的不耐烦了,心里不住的发毛,总觉得不大安稳,这大晚上的,还要跑那么远的路呢,正琢磨着这要是再不来,他就索性自己先走算了。
正这样想着,就着月光就看见不远处一高一矮的两个身影往这边走了过来。
“师傅,让你等久了,走吧。”
走到马车前,季临渊扶着白玉上了马车,随即和车夫说道。
车夫问点点了点头,压下心里的那点不安,马鞭一挥将马车赶了起来。
黑夜里,月光斑驳的洒在官道上,季临渊昨天晚上几乎是一晚没睡,这会儿靠在马车上,眼睛已经有些睁不开了,白玉见状不由揉了揉额角,伸手将不住打着瞌睡的季临渊一把揽了过来,让他枕在自己的腿上睡觉。
季临渊的睡眠本就浅,白玉这么一动季临渊早就醒了,但感受到白玉放在他头上的手,却是不想动。
此刻,他竟希望这条回家的路,远一点再远一点,这样他就能靠着嫂嫂更久一点了。
正这样想着,原本四平八稳在官道上跑着的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你们是什么人?”
车夫惊恐的声音猛地响起,原本还靠在白玉腿上睡觉的季临渊猛的睁开了双眼坐了起来,白玉见他坐起来,也没功夫问他怎么这么清醒了,一颗心被提了起来,看了季临渊一眼,就要出去,却被季临渊给拉住了。
“嫂嫂,我去。”
季临渊压低了声音说道,说着,不等白玉反应就推开了马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