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九姑借刀引血对你暗施咒术,不见得立即要了你的命,但除非是破了禁,否则你会一口接一口地直到把血吐尽。”
古羲的表情一点都不像在危言耸听,但我仍然难以相信这些可能会在书里出现的邪术竟然发生在自己身上。一股子腥甜又在往上冲,我闭紧了嘴巴都难克制,却觉古羲的两指在我颈间某处就那么轻轻一按,那股猛蹿的力道像被打散了般,渐渐消去。
此举令我不得不信了他的话,等缓过一口气后我问:“你能解此咒吗?”
他凝了我一眼,反问:“你想我解吗?”
那眼神虽然讳莫如深,但我却大约明白其中意思。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天上也不会无辜掉下馅饼来,我求他解禁,必然得付出让他满意的代价。
我在迟疑,他也不催促,顿了几秒后道:“血为人之固体之本,旦破其气就破。看来几个老太婆不会跑太远,对你家那物还不死心呢。”
心中一凛,却不动声色问:“你在说什么?”
“无需对我遮遮掩掩,你家里那东西还引不起我兴趣。不过神龙有护,对与牛鬼蛇神打交道的盲婆而言,却是个不小的诱惑。”
我的脸色再也控制不住变化,揪着他的衣服追问:“你是说她们还会去找我家人?”
古羲一副无所谓的表情,口中答:“这我就不知道了。我只晓得梅老太婆已经瞧出七龙护主其实护的是你,而你母亲恐怕是因为与那物亲近沾染了些龙气。现在你元气大伤,七龙会暂时寻不到你气息,这时候你觉得老太婆们会怎么做呢?”
怔凝两秒后我咬牙点头,“帮我解咒!”
古羲笑了起来,眉眼舒缓,却反问:“凭什么?”
我盯着他一字一句:“单独说话。”
“停车。”他往身后椅背上轻靠,慵懒而令。童英立即停下了车,刚刚我们的对话想必她都听在耳朵里了,所以推门走了出去,留我们独处空间。
我不想浪费时间,假若真如古羲所说的,那么这刻老妈一个人会很危险。所以单刀直入而问:“你想怎样?”他低眸敛看着我,指尖在我脖颈的伤口处轻轻摩挲着,低道:“要解你这血咒并不太简单,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筹码能值得我冒这险呢?”
“之前我帮过你......”
“你也说了是之前,银货两讫,关系已经结束了。”
说到这银货两讫我就无言反驳,那笔钱中间一度家中被砸时也被那群流氓给洗劫一空,后来警方录笔录时说会为我追讨至今都没消息。等于是坐实了我拿他四万块钱这件事。
盯着那双黑幽的眼,我知道自己不可能看透他,但可以从他行为来分析现状。
他在问我身上有什么筹码值得他为我解咒,往前追溯,他为什么会来常城?又为什么一路跟踪我到这顾山?当一些事剖开来看,隐在底下的东西就会若隐若现。
心已有所然,与他对峙我本身没有筹码,即使家中有个赝品的“七星麒麟”,也诚如他所言对他引不起兴趣,那唯一能吸引他注意的就只有我。那么我身上还有什么价值是值得他这般重视的呢?答案已经很明显。
最终我叹了口气,道出那个秘密:“我有你那幅青铜刻画的一些线索。”
不显山,不露水,嘴角微扬轻轻一笑。这就是古羲一瞬间的表情,我知道自己赌对了。
不清楚是怎么泄漏被他看穿的,但这是我唯一想到他会追来常城的可能。
他像似不经意地提议:“说说看。”
我默了一瞬,垂了眼睫不看他,“答案就在你刚看的几封信里面。”
“是吗?”
听这反问的语调没半分讶异,让我怀疑他刚在窥看信时就可能已经发现了端倪,这也是我在发现他拿走信并不问自看时所惊忧的。
不过至此,惊忧已是多余,我已向他坦白。虽然涉及自己的**,但既然曾参与过他的那个青铜方器刻画修复,有其它的线索却选择隐瞒,总还是有些理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