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谢父已经拉开了门,并看到门外空无一人后惊怒交加地冲过来,左手中的匕首高高扬起,右手又一次探向我的头发欲图像上回一般制住我。
我欲避闪,可后有老人用椅子拍打,前有谢父如拦路虎将我困在中间,眼前那匕首毫无顾忌地朝我刺来,双拳不由紧握起来。
突然萧冷低回的嗓音带着讥讽不知道从哪传了出来:“刀子如果敢扎下去,信不信你很快就都变成死人。”
是古羲!我惊喜地环看四下,这声音不是来自门外,可是整个房间没有地方再藏人了,他在哪?
无论是谢父还是老人,都同样被惊到了。他们可能怎么也没想到这屋子还有第四个人,不,是第五个人才对。我当然不会笨到如此良机还坐以待毙,一个闪身先避开了谢父的刀。
谢父反应过来疾步来追,突听身后老人唤他名字:“天元。”
我心中一动,第一次听到那沉鹜若定的老人语音中有了不稳,甚至可以说带了轻微的颤音。明显谢父已经停了脚步不来追,我乘机跑到了门口掌握住有利地形。这才回转过头,初看并没发现有什么异常,老人像是经过刚才连番甩动长椅脱力了坐靠在杂物堆上喘气,可是我看他的表情却比之前要僵硬。
再仔细看时,瞳孔不由收缩。在老人的脖子上,缠绕了一根远看难以分辨的透明细线,是刚好阳光照在他的侧面,使得细线微微闪光。
这才恍然他在喘着粗气并不是因为脱力,而是那根细线将他牢牢桎梏住了。但凡细线收紧,他就会窒息而死。我往旁边轻移脚步,看清细线在他脖子上绕了一圈后从后延伸进了桌椅堆中,而那里面躺着粮油店大叔。
忽然间脑中回思刚刚古羲骤然冒出声音的位置,似乎就近在耳旁。声音之所以难辨方位,是因为它传播的距离太短以致于让人来不及捕捉。
而当时我与谢父等三人也都在杂物堆旁边。也就是说,他很可能就在那里面!
有个诡异的念头在脑中一闪而过,但很快被我否决。杂物堆里就只有粮油店大叔,那空间也容不下第二个人,所以我刚才想莫不会是古羲易容成了粮油店大叔。但转瞬我就推翻了这念,易容术之类是被电视剧和夸张化了的,其实就是一种化妆技巧。但是人的脸型有长有短,有大有小,想要复制另一张人脸很难,这还其次,最主要的是身形。
古羲那么高大是怎么也不可能缩成粮油店大叔那般体型的。
正在我脑中快速翻转着这些念时,突见谢父身影一动就要往前扑,但被那悠悠缓缓的语声给遏止:“再进一步,他脖子就要断了。”
这回我听得清晰,古羲真就在那堆杂物后面,而且随着他话音一落,老校长的脖子上出现了血痕。终于那眼镜背后的双眼露出了惊恐,到底还是没有人不怕死的。
谢父不敢再动,怒声喊:“出来!鬼鬼祟祟的躲着算什么好汉?”
“鬼鬼祟祟?”一声冷哼之后,颀长的身影从杂物堆的中间出现,“装神弄鬼不是你干的事吗?一个连女儿都不敢认的人。”
谢父神色瞬间变得惨白,可却不是因为我以为的,他竟是惊愕地质问:“你为什么能出来?”那方笑得冷冶的人自然就是古羲,他眉色未动地反问:“我为什么就不能出来?”
“不可能......”
我听着有些懵懂,听谢父的话意好像是曾将古羲困在了某处,并且觉得万无一失。可是古羲却自己出来了,还是以这样的方式。
那之前他是被困在了哪里呢?
只听他浅讥出声:“你们以为区区一个困龙阵就能将我锁住?”
老校长面色大变,惊骇而问:“你知道困龙阵?”他问着话时不能回头,只能僵着脖子。而古羲根本就没理他,侧目向我看来,蹙了蹙眉轻斥:“你怎么就这么不让人省心的呢?”
我也想要省心,早知道他安然无恙就该留在旅馆里等着,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差点丢了性命的下场。可谁会料到后事呢?就像我看着他,至今仍然没想出来他到底怎么藏进那堆杂物里的,总不至于有什么缩骨功吧?不由上下打量他,心中失笑,他这长手长脚的能缩到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