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羽是何时进的屋子又何时离开的,他都必须踏过这片已经被我们肆虐地差不多的水晶兰,所以他的鞋子上必然会沾上花汁。刚刚我们已经在墙上得到了验证,花汁被光照后会有荧光,虽然随着步行花汁会渐渐变少,然后越来越难察其踪。
但是,有我。
我连古羲鞋子上沾了铁屑都能沿路找到学校,那么只要羽在这空间,我就能通过他留下的这一痕迹将他找到。
想法可行,但实际操作起来却仍有困难。因为我于古羲前前后后进这屋子好几趟了,脚下不止一次沾了花汁。另外,我们的手电筒快要电耗尽了,假如没了光那我就是瞪破眼珠也无济于事。所以说行动就行动,走出水晶兰区域后我开始搜掠四下,首先得先将我与古羲鞋子上的痕迹区别出来。
环绕着房屋走了一圈,突然间觉得这个羽心机不是一点半点的深沉。居然除了我们走的几处方位,其余位置都没有任何花汁的荧光痕迹。
不过即便如此,也逃不过我的眼睛。
直走的这条道是我们来回次数最多的,脚印繁杂交错,在除我与古羲之外的脚印外夹杂着另一个与古羲脚掌大小相似的脚印,只不过古羲穿得是军靴,底部纹路十分容易辨认。而第三只脚印从错乱的简单纹理来看,应该是穿得一双休闲鞋。
起初还算辨认容易,可走了一段路当鞋子上的花汁被蹭掉的差不多时就渐渐变得困难起来。不光是第三只脚印不完整,包括我们的也是,零落的花汁使得痕迹模糊难辨。最主要的还不是这,而是光线越来越暗,我眼睛看得就越吃力,几乎都是一直弯着腰凑到地面寻的,到后面不光是心神耗的多头疼,眼睛都开始刺疼了。
突的我心中一喜,终于发现有了分歧,很容易辨认出痕迹多的是我与古羲走的方向,而有一条只留星沫荧光的就是第三人走的。到这时我才抬起身来,只觉腰酸痛难忍,但还是给古羲默声指了指方向。
他心领神会,拉了我的手走在前,速度放得很慢。
只要明确了大概方位并与我们自己的痕迹区分出来,那我就只需借着光搜寻荧光的部分,不用再去区分三人踪迹的不同了。可是循了好长一路,我们停了下来,两人对视了眼都从对方读出疑惑,似乎我们一直都在一个圆圈里转。看着好像稀落的荧光轨迹没有重复,但其实是圈渐渐缩小了在走。
古羲似想到了什么,沉声道:“去石盘那边。”
在这里面绕了有近两天了,可以说是对地形十分熟悉。看古羲之意是让我别再寻踪了,我也隐约觉着有哪里不对,有种......被戏弄了的感觉。反正有古羲拉着我走,乘这时间我闭目养神,没了视觉之后行走会每一脚踏出去都感到不真实,不知道该抬高还是放低,然后,完全依赖前面引路的人。
我在想,如果我们真的出不去了,恐怕这样牵着手一同走的机会越来越少吧。空气中的稀薄其实已经越来越明显了,只是两人都选择闭口不提。
古羲顿住身形时我睁开眼睛,昏暗光线里石盘就在前方。突的我明白他来这里的动机了,也恍然而悟为何刚刚我们是在转圆圈,因为,我们所有的行为都直观地呈现在石盘上。
我立即低头搜掠脚下踪迹,果然有找到那第三个人的印记,也就是说从一开始古羲想到让我借助花汁去搜寻他,就很可能已经被他察觉了。于是乘着我们在房屋附近费力的辨识脚印时,他故意在一个特定范围里走了一圈又一圈,其目的......
想了又想,我不太觉得他是在有意戏弄我们,这个人做一件事一定是抱有某种目的。目光划落间看到古羲手上的手电筒,心中一顿,我明白了,他在消耗我们时间!一旦光灭,我们在这空间的行动就会变得更加不便。
我还正沉思着,只觉眼前一闪,古羲突的朝石盘欺近。都没反应过来,就见那之前被我重新垒筑而起的沙盘飞扬于空中,又再作自由落体运动沉淀而摔至地面,即便是凝结成型的也摔成了细沙。我怔怔看着这一幕,脑中只转过一个念:这一次我不可能还原回去了。因为我只是个画者,不是工匠,没有那么大的本事将沙子捏成一座座成品。
刚刚在祭盘底下时古羲就有心想毁掉祭盘玉石俱焚,被我给阻止了。而经过刚刚一番白费神后,已经将他耐心磨尽,所以突然乖张脾气一来就发难了,这下我连阻止都不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