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我发现有些毒虫时不时从她身上滚落,并且很快就被池中的其它毒物给吞灭掉,这就致使她身上的毒物一直都在蠕动交替更换。
忽的我好像看到她颈动脉跳了一下,不由惊愕而问:“她是死是活?”
“不死也不活。”
古羲给的答案更让人吃惊,侧眸看向他,“什么意思?”
他并没来看我,只噙着一抹淡笑讳莫如深地答:“字面意思。你还没瞧出明堂来吗?蛊池中的毒物都带着剧毒,却会在爬至她脸面时而被反噬死亡,再由新的一批毒物接替。这就说明了她已经比这池中任何一种毒物都还要更毒。”
我听得寒颤,隐约明白了他的意思。不死不活,意味着她还没有真正死掉,但却已经不算是正常人了,蛊池、毒物......她成了蛊人。
没法去设想梅九姑为何会成了蛊人,却可以肯定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我们与她母女二人积怨已久,这次在云南相逢算是冤家路窄,所以在先听到上层梅姑制住秦舟后见梅九姑坐于蛊池成蛊人时,就知道我们已经一脚踏入了这漩涡。
耳边又传来古羲的声音:“知道为什么上面的人都不醒吗?”
我不由再次惊异,“难道也与这蛊池有关?”
古羲幽眸沉暗,盯着池中那些蠕动的毒物缓缓道:“蛊的生存环境是一个优胜劣汰的运作,它们互相侵毒能留存到后来的除了是产卵而成就是剩下毒中之佼佼者。这些毒物生存的环境会被它们身上散出的毒气所染,你看看这四周,都是一个个洞眼。”
我仰头环视,确如他所说的沿着墙缝与角落,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孔洞。也就是说这底下的毒气会蔓延到上层,从而使得整个房子都成了毒房。
“那这毒气为何对我们没用?”问出来我就想起之前古羲说我已是百毒不侵,哪怕就是再中蛊毒也无碍。正默想着这些,目光也一直都没偏离,所以当梅九姑突的睁眼时我有被骇到,就连古羲抓着我的手也是一紧,他不至于像我一般惊骇,但肯定也是出乎意料之外的。
那双睁开的瞳仁里一片死寂,被这么盯着很是毛骨悚然,尤其是她在慢慢站起来。于是身上的毒物纷繁坠落,露出她里面宽厚的黑色衣服。那服装看起来不像是普通装着,袖摆很大,且衣襟以斜开方式,这难道是他们山寨的民族服装?那梅姑母女二人其实是这云南少数民族人?
这个可能是我以前绝然想不到的,她们二人在顾山装神弄鬼多年,也非真的没有一点本事。记得上回古羲也说她们会一些道家法术,后来我又接连吐血,说是中了她们的血咒。而今显然她们还懂这邪门蛊术,也不知这梅九姑下一步是要做什么。
突听一声刺耳的声音不知从何传来,那本以为会走出蛊池的梅九姑突的站定,一双彷如黑窟窿般的眼睛睁得很大直直瞪着我们这边。这时她的样子再没第一次见到时的富态,也没有后来一副胸有成竹的从容,就完全像个活死人一般。
当初可是她比那隐在暗处的梅姑更让人感到寒颤,因为她的笑里藏了刀。
就在我暗暗去用手指轻捏串珠随时准备迎敌时,突的蛊池的另一边地面出现了异动,古羲一个箭步挡在了我身前,同时握着我的手也是一紧。能从相握的力道上感受到他的肌肉贲张,身体已经处于戒备状态。
心因为他这一小小的举动而感到一暖,刚刚他那不善的语气尽可以忽略了。
视线越过他的肩膀朝那处看过去,只见一块石板缓缓移动露出暗黑空间,心惊这地下难道也是空的?那这屋子到底是有几层?
更让我惊异的是从那暗黑空间里听到了悠扬的笛声飘出来,心头一动,隐约知道那里面是谁了。随着脚步声轻慢,一道清丽的身影缓缓从里面走了上来。
第一眼几乎没有认出来,等凝了凝目光后那个名字划过心头。
祝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