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怀疑的种子其实早已深埋在心底,而今只是遇见了一捧肥料撒下,于是开始发芽生长。最初少年时期我是认定了父亲拿回来的那件青铜器为赝品,并且害得家不成家,即使有人传说它的邪性也只当是迷信与巧合;后来成年后梅姑对这麒麟兽惦记上了想来诓骗老妈,也只当这梅姑见钱眼开,想用青铜来换钱;但当在云南遇见道非时,有些东西就钻进心里了。
从种种迹象分析,道非在我少年时离家一去不回都不可能是因为误买赝品文物而欠下巨债一跑了之这个理由。他似乎有着很多我与老妈都不知道的秘密,就是至今我也没有查出来。
也因此有许多疑点就浮出了水面:他跟老妈说那是赝品,却又让老妈好好收藏着;然后中途麒麟的主龙头与身分离,曾试图霸占龙头的那两户人家都先后有人过世;梅姑曾借阿姨的口告诉老妈说能看到屋中有七条龙在盘游,我回到主屋后梅姑不敢再动它的念头。
等等诸多讯息,此时都在脑中一件件串起来,然后如古羲所言般即便我想自欺欺人都没法掩盖掉事实。它的邪,它的诡异,都在陈述着它根本就不是赝品,而是真正的文物。
但就像那句古语说得“匹夫无罪怀璧其罪”一个道理,老妈终究还是因为七星麒麟兽而失踪了。这件事我一直都压在心底不去触碰,除了上次与古羲对峙上,却也证实了老妈的失踪与他无关。
古羲像是知道我在想什么,淡声问:“你是不是在想你母亲和那麒麟兽的失踪与你父亲有关?”我眉眼中的意外完全掩饰不过,他抿了下唇角移转开视线缓缓道:“其实不难猜,以你的性情本该对你母亲失踪这件事会执念极深,可你表现出来的反应除了那天跟我摊牌时夹藏恨意外,之后都可以说用平静来形容。能够让你自持的原因就太过明显了,其实那天你也不过是有意试探我,想确认你母亲是否在我手上吧。”
他语锋骤转间就戳穿了我当初的心思,心慌地目光四飘。
耳边又听他道:“三年前你母亲连带着麒麟兽一起失踪后,你家中肯定留了某些痕迹给以你有个判断方向,这痕迹多半与道非有关。否则你这三年就不会如此清闲了,不过你依然怀疑是我动了你的母亲,但又认定如果真的是我把她给抓了也不至于会怎样。小愿,”他的手指轻抬我的下巴,让我不得不迎视那双邪魅的眼,“是谁给了你这样的错觉?又是谁给你这胆子来跟我玩心机的呢?”
我心头一跳,抿紧了唇不语。
总算他并无怒色,反而那眸光晶亮,果见他眼中隐含了笑意:“不过我很欣慰我不在的三年,你学会了成长。即使明知你在跟我演戏,陪你演一场也无妨。”
话落,他的气息突然欺近,唇印了下来。
我没有任何防备,也没想到他会突然就亲了下来。这次再遇后他几乎不会来与我亲昵,而这刻被他扣紧下巴...轻吻,心终究还是漏跳了频率。
不过数秒他就退开了,只是浅尝辄止,但我再看他的唇色就觉有种妖冶的红。
推开了他扣着下巴的手,别扭地转开目光。他也没再来勉强,只是改而环住我腰道:“好了,现在就让我们来看看这幅秦川地图吧。”
秦川?我记得秦川是以秦岭为分水线,泛指今陕西、甘肃的秦岭以北平原地带。
这时我才留意到四面墙上的石粉都已经被他刮落,墙周地面落着一层白粉。而一幅包容量巨大的古地图赫然就呈现在四周,原本我无以为为界点,但因中间有一幅很明确是指云南悬洞,那就以此为起始点,向右延伸入川再进陕西、宁夏、甘肃等地。
前后数了数,四面墙一共有七个朱红标注的圆点,每个圆点周旁都会有标志性的景物,并且会在特定位置画上一件器物。假如这些器物代表了圆点标注地点所藏宝物的话,那么现如今已经出现了四件:王印、七星麒麟兽、黑金蟾、金针。
除去前两件,我没有想到古羲的那个黑金蟾与被老孙藏起来现在已经在何知许手上的金针居然也被列为在地图上。
我突然想到黑金蟾与金针都是法器,那么王印与七星麒麟兽呢?它们又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