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尝试拨妙妙电话,发觉已经是关机了。对她越加忧心了,若不是有事发生,她怎会平白无故关机呢。出乎我意料的,这次是盛世尧提议回城,他说与其这般被动,不如就到他们眼皮子底下去吧。但在回城前,他与我做了一番改头换面。
看到那耷拉着眼皮的阿汗再次出现眼前时,我只能抬头无语问苍天。至于我相貌变动并不大,照了镜子后,发现就脸上添了皱纹,比之原来老了二十多岁,另外眼皮紧蹙,眼睛变小了,整个人气质与原来完全不一样了。盛世尧教我看人要用什么眼神,不能五十岁的相貌,却是二十五岁的眼神,而易容最难的地方也就是眼睛。
在回程的路上,我一直在揣摩眼神这回事,但觉得他说的那境界实在太高,最后决定买副眼镜戴上。重踏故土,感觉已是物是人非,熟悉的街景再无法让我觉得安宁,甚至觉得惶恐,感觉无处不是梅姨的眼睛在监看着我。知道这是自己的心理作用,是极大的落差造成的。
租了一家小屋,是通过中介所介绍的,手续很简单,连协议书都没要签,付了三个月房租加上押金,房东就高高兴兴把房子租给我们了。地形我特意选了下,离家不近也不远。如此,相比入住宾馆要安全许多。
我本按耐不住要立即去查探,被盛世尧喝止,但见他进屋后就闭眼沉眸坐在那,也不说缘由,空留我在旁干着急。总算捱到天黑,他才从椅子里起身,淡漠地说:“你在屋里别出去,我会带吃的东西回来。”
心中一急,快步上前拉住他,“我也去啊。”
他回眸看我,目光盯视在我脸上数秒后才道:“再好的易容也只能遮普通人的眼,一个与你生活了二十五年的人,只要你一靠近,就能感应到气息,更何况还是懂玄术的。”
“可是......”
“别可是了,呆在屋里等我回来。”说完他就拉开了门,沉入夜色中。
我无奈只好将门关好,他确实说得很对,改装后的我或许能掩过别人的眼,但绝不可能躲得过梅姨,我不得不承认,这世上梅姨是最熟悉也是最了解我的人。即便是我自己,在看到梅姨后,也无法平复自己心绪。
相反盛世尧,没人对他熟悉,而且又会缩骨,首先就改变了外在形态。突然想到他并不认识我家和梅姨的画廊啊,还有妙妙家也得去查探下,确认她到底有没有出事。
在我焦急的左顾右盼中,终于门上传来敲门声,透过门板缝看清是盛世尧后才拉开门,不等他走进门,就急问:“如何?”他这一趟出去近三个小时,等得我又急又慌,就怕他也出事。
他递了个外卖袋子过来,我微微一愣,才想起他出门前说带吃的回来,而我因为焦虑,早忘了饿肚子这回事。等他坐定下来才道:“画廊与你家中都没有亮灯。”
愣了两秒反应过来他意思,揪住他衣袖问:“你是说梅姨不在画廊也不在家?”天黑时差不多就七点了,他出去三小时,那现在就是近十点,以往这时候梅姨一定是下班回家了,不亮灯代表家中无人,看来梅姨把外婆转移到别处去了。
但我又猜测:“会不会是故意不开灯,造屋中无人的假象?”
盛世尧淡眸扫来,“你觉得我出去这么长时间就只观察灯亮不亮?”他指了指桌上的外卖盒子,“这是画廊对门的一家快餐店买的,那里人流很多,坐下半刻钟就有人在议论对面画廊关门好几天这事,时间刚巧就是我们从疗养院出来的当天。”
我吃惊不已,外婆也是当天被从疗养院里带走,梅姨这边又关了画廊,这不可能是巧合。
“至于你家那边,我有意在四周走过一遍,并无任何可疑的人隐藏暗处。如果布的是局,逃不过我的眼的。”
别人说这话我可能不信,但盛世尧如此说,那必然是肯定了的。也就是说在我逃走后,梅姨带着外婆也离开了,有没有离开这座城不知道,至少不会是在画廊与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