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胡氏后,扎根又闹着回家,胡氏很是不耐烦,“你这个孩子,看戏得看头看尾。这出戏快唱完了,一会儿咱就管回家了。你要是不想看,就去南边那一棵大柳树底下等着我吧,那儿凉快!”
柳扎根只好一个人到戏台场子外边闲逛。
煞戏的时候已近中午,胡氏领着扎根去买了五个粽子。两个人各吃了一个,胡氏用手巾把剩下的几个包了起来,然后祖孙二人就沿着河堤回家。河堤上还走着一些看完戏回家去吃饭的老太太,有几个人和胡氏相识,她们一边走还一边议论着哪个戏子唱得好,哪个戏子的口白清晰。扎根听不太懂,他就在前边跑,跑了一会儿就停下来等等胡氏。
他们回到家时,龚氏已经擀好了面条,只等他们一回来就烧水下面条。金花已经知道了奶奶和哥哥一块去看戏的事,看到他们两个回来了,她噘着嘴连理都不理。胡氏解开手巾从里面拿出粽子喊金花来吃,金花这才眉开眼笑地跑到祖母的身旁。
胡氏让扎根拿一个粽子给龚氏送去,扎根把粽子送到灶屋,龚氏尝了一小口,就又递给了他:“乖乖,娘尝尝就中了,剩下的你吃吧。”扎根三口两口就把剩下的粽子吃了。
不大一会儿,龚氏就做好了面条。一家人正在吃午饭的时候,沙河北林村一个小伙子来请胡氏去接生,胡氏把饭碗放下就和他一块去了。
午饭后,柳扎根领着妹妹去三雷家玩。半下午,扎根就和克勤、克俭一块到地里放羊。
当他们他们赶着一群羊来到村南一条水沟旁时,看到杨家康也正在不远处放羊,几个小家伙把羊赶到一处洼地吃草,他们就站在一块聊了起来。
柳扎根向他们讲起了上午去赵兰埠口看戏的见闻,“我看见几个人在河堤上掷骰子被抓走了,骰子往碗里一丢,输赢就出来了。一个小伙子拿了两个五毛的钢洋要给那个剃光头的老头掷骰子,那个老头掷了三个一,三个一是豹子,豹子最大,大小通吃,那个小伙子连骰子都没有掷就输了。”
“那他的一块钱又拿走没有啊?”杨家康问道。
“没有,他输给人家了,咋还管拿走啊?愿赌服输啊!”柳扎根一本正经地说。
“一块钱管买好多东西啊,说没有就没有了!”克勤感叹道。
“幸亏他输了钱就走了,”扎根连忙说,“过来几个抓赌的,听说是县警察局的,把那三个老头都抓走了。一个人还说他们仨成天合起伙骗人家的钱,我也没有听明白是咋回事!”
“我听俺大伯说过,”克俭说道,“有的人拿的骰子里头有机关,他都玩熟了,他想掷几就管掷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