差不多过了半个时辰,法事结束,那些道士都返回了大殿。不少的看客纷纷离去。
突然,从盘龙观的外边传来悦耳的唢呐声。
有人大声说道:“吹唢呐的开始了!”
许多人就朝道观的大门口涌去。
看到辛洪夫妇站着不动,杨家康就问:“干爹、干娘,咱也去看吹唢呐的吧?”
“你去吧,”辛洪说道,“等一会儿俺俩还得在这儿唱道情哩。你可别远去啊,晌午咱就在观里吃饭,刚才林道长跟我说过了。”
家康有些扭捏地说:“我也在这儿吃吗?”
“咱都在这儿吃,也让你尝尝这儿的斋饭!”甘氏笑着说。
“那中,我就出去看唢呐了!”
家康来到盘龙观的大门口,看见不远处的路上有一个老汉和一个中年男子正在起劲地吹唢呐,他们的旁边有两个捧笙的,还有一个吹横笛的。杨家康认得那个老汉,他叫毛大孩儿,是远近闻名的吹鼓手,他家在赵兰埠口东边不远的毛楼村,其他几个人是他的徒子徒孙。
家康就走过去看他们演奏,几个艺人一连演奏了《百鸟朝凤》、《抬花轿》等几支曲子,赢得了围观者一阵阵叫好声。
“划旱船的去观里了!”又有一个人嚷道,一些人就呼啦一下朝盘龙观而去,杨家康也随他们去了盘龙观。
来到观中,杨家康看到有一群人正在院子中间表演,这些人围成一个大圈子,按照东南西北的方向不停走动。他们当中吹唢呐的、敲小镗锣的、打腰鼓的、打铜镲的、吹管子的各有一人,其他的分为六组,每组两个人,其中一个是由男人装扮成的女子,“她”的腰间用彩带系着一个船形的东西,家康此时才明白这个东西就是干娘所说的“旱船”了。“旱船”的前边是一个船夫装扮的人,他们或装扮成一位年迈苍苍的老翁,或装扮成一个年轻小伙。
那些“旱船”长约一丈,船体由竹篾扎成,外面罩上彩布,船上和船舱都用彩纸和彩绢装饰得五彩缤纷。那些“女子”都涂脂抹粉、满头珠翠,上身穿红袄,下身着绿裤。那些老年或青年“船夫”都头戴一顶圆形宽大的无顶软帽,他们手持船桨,还不时和船上的女子说笑。
随着洪亮欢快的唢呐、锣鼓、铜镲、管子声响起,那些坐船的女子和划船的船夫双双对对合着音乐的节奏载歌载舞地表演起来,船夫踏着舞步夸张地划着木桨,女人则随着小船上下起伏左摇右晃笑意盈盈,身姿犹如风摆荷叶一般曼妙。他们相互配合,进退有序,倾斜摇晃,急缓有度,张驰有序宛如行驶在波涛滚滚河水之中。
随着来看划旱船的人越来越多,船夫和那些女子步子走得更快,他们还和演奏乐器的艺人互相穿插,不停地变化着队形,引得叫好声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