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的时候觉得能吃,可现在我想睡觉。”完了还问我:“行吗?”
“谁点的菜谁解决了再睡觉。”
他只得再端起碗扒饭,胡乱夹了几筷子菜就囫囵着吃了,等我放下碗时他那边也放下了。不等我作声,他径自爬上了床,“让我躺一躺。”
盯着他侧躺的身影好一会才移开视线,既然会叫他进来自是默许他留下来了。
打小就没见过周瑜生过几次病,偶尔鼻塞两天就好了,他精力既旺盛又充沛着。可这次可能因着之前感冒就没好透,再淋雨是真着凉了,到夜里就烧起来了而且说胡话,我再怎么也没法坐视不管,只得起来去洗手间搅了毛巾给他擦身上。但效果不大,他身体的温度始终持续不退,整个脸到耳朵都烧得通红。我沉了心给总台打电话,询问他们附近有没有药店之类的,总台服务态度十分好,立即关切询问是否有人生病了。
把事情简单说了下,总台说会立即安排人去药店买药,我想了想让多买一支体温计。
不出十五分钟,就有人把药和体温计送上来了。
我给周瑜一测,竟然烧到39.5度了,连忙找出退烧药看了说明书后,倒上一杯温开水来到床前唤他:“周公瑾,你起来吃药。”
他烧得迷糊,眼睛只眯开一条线,“贾小如?”
“是我,你起来一下,先把药吃下去了再睡。”
他呆呆地听话起身,我递给他药也接了,就拿在手里怔看着我。再次提醒他吃药后,他才把药片塞进嘴里,我把水杯递给他,他不肯接,只道:“你喂我。”
这时候我也懒得在着小事上跟他计较,把水杯端到他嘴边,喂着喝了大半杯才收住,任由他又躺了回去。退烧药的药性很快,不出半小时他就开始出汗,温度就降了下来。
我替他把身上的汗擦拭干净后,也累得不行,往另一张床上倒头便睡了。
是被咳嗽声吵醒的,睁开眼发现天已经亮了。侧头就见周瑜的脸又变得酡红,还时不时地咳嗽,却双目紧闭着。
我看看时间,药效一般四到五个小时,现在七点,已经有七个小时了,难怪他又升温了。体温计一测量,数字惊人,已经飙升到39.9了,等同于40度。
又再找退烧药给他吃,这次他却怎么都爬不起来了,最后我只能扶着他的头靠在我的手肘里,另一只手则塞药片到他嘴里,再灌水给他喝。
一下子把他给呛到了,之前还只是有一声没一声地咳,这下是猛咳不止,咳到肚子里的苦水都吐了出来,而我刚灌的药也无济于事。
他有气无力地抬头控诉:“贾小如,你这是谋杀亲夫啊。”
我嘴角抽了抽,谁还是故意的呛他呢?而且离婚了哪里来的亲夫?
没把话怼回去,只递了水给他漱口,又掰了一片退烧药乘着他清醒的时候吃。再躺下时他扒拉着我的手不肯放,嘴里咕哝着说:“贾小如,我好难受。”
“谁让你没事折腾跑去淋雨的?”
“是你。”
我气不过他,居然还怪我了,可这时候他就跟孩子似的把滚烫的脸贴在我的掌心病怏怏地说:“你说要叫车走,我能让你走吗?走了你就再也不会回来了。所以只能我走,我出去绕个圈,马上又回来守着你了。”
我默声不语,他的心思总跟别人的不一样。怕是也真的开车出去了,不知在哪绕了个圈,我问他:“你开车去哪了?”
“哪也没去,就还在酒店。”
不禁一愕:“怎么可能?”
“我就是把车统了个位置停,还在旁边看见你撑伞追出来看了,当时我心里头别提有多高兴,你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
我气恼地瞪他,有他这么无赖的人吗?居然就只是把车子换了一个停车位。
“你说你是不是还在意我?”他又迷糊着追问。
哼了声气,“谁在意你来着?我不过就是去确定下你是不是真走了,真走了那等雨停后我得叫车回去。”他闷了,把脸半埋进枕头里,过了一会忽然又睁眼看着我笑:“贾小如,从小到大你都喜欢口是心非。”
“这次不是。”
他肯定的语气:“这次也是。”
不与他争,跟个病人斗气显得我小气。
他又来摇晃我的手臂:“贾小如,我头好痛啊。”
“生病自然会难受了。”
“你给揉揉。”
我直接忽略。他退而求其次:“那你哄哄我,让我睡一下。”
“怎么哄?”实在是无可奈何了,只能妥协。
“你唱个歌给我听。”
“……”
终于病人消停了睡过去了,我才抽出自己的手去洗手间洗漱。肚子有点空,酒店有提供自助早餐,可把他一个人丢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