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你还有资本吓唬我?我不知道你吃了什么神经迷幻药,还是注射了什么高科技增强基因药液,再或者受过什么特殊训练,你杀得了几十个人,可你能杀得了大宇宙联邦五百万军队吗?再说你是一个逃犯,连自己都顾不上,你怎么可能找到我呢?哈哈哈!干着急了吧?”拜克瑞兴奋过头,开始耍无赖了。
宁永夜残酷地笑了声,接下来的话就像冰刀扎进了拜克瑞的肺部:“你右边四米左右有一条狗在对天空中大量飞过的鸟吠叫,通过叫声可以判断那狗是澳洲特产的‘红风琴’,狗的女主人在低声训斥它,用的是正宗的新西兰哈密尔顿方言,而那些鸟叫声应该是彩虹鹦鹉发出的,哈密尔顿城市中只有一个地方才会大量聚集——你在哈密尔顿主题公园,对吗?”
“你……!”拜克瑞颤抖着语无伦次,“你、你到底是什……什么人?你是人吗?”
“你可以选择立即逃走,但是你逃不远。在我出现在你眼前之前,你还有机会主动联系我改正错误,新电话号码我会通过短信发给你,再见。”
宁永夜扣上电话,喀喇一声捏成了铁块,随手扔进垃圾桶。之后再路上随便“拿来”一辆奥迪跑车,缓缓驶向新泽西郊外的一座奢华无比的大别墅。别墅门外站着数名面目冷峻的魁梧大汉,一见有陌生人来,连忙上前阻拦。
宁永夜把头探出车窗:“请问这家主人是不是拥有一架挺不错私人飞机?”
管家一样的大胡子冷冷道:“你既然知道我家主人是……”“砰”一声脆响,管家的脑袋血花四溅,一头栽倒。众保镖大惊失色,纷纷从腋下掏枪,宁永夜一踩油门,车飞驰而出,撞破了铁门并将几个人腾空抛起。众人看呆了,但下一秒他们野蛮好斗的本性也被激起,远处的人举起冲锋枪疯狂地射击,近处的人纷纷扬出锋锐的东洋刀向奥迪车扑来。宁永夜信手拔下门外一根铁护栏,也就是一刹那,那根看上去就快要断成生锈碎片的铁管竟然隐隐鼓出幽蓝色的生命光芒,在斩断了七八柄四下飞舞的钢刀后穿透了长枪的双筒管并直接射入了对面的土墙,所过之处的人影尽皆倒地,而仓促出逃的别墅主人那长长的头颅也在狂泼腥红之后歪歪地挂到后背上。
宁永夜缓步走进别墅内部的高尔夫球场,那里停着一架价值不菲的非量产小飞机。宁永夜登上飞机,仔细地观察了一下操纵台上的所有设施,便试着开动,等到飞机顺利升空后,宁永夜已经像经验老到的王牌驾驶员那样娴熟了。
次日下午三点多钟,宁永夜终于找到了拜克瑞的临时居所。拜克瑞是政坛巨星,所使用的科技手段再先进致密,也无法逃过所有人的眼睛。况且哪怕知道自己会去抓他,他作为最高执行官的不二人选,亦绝不能惊慌失措地仓促返回首府,眼下孟立寰被杀,正是多事之秋,小心翼翼尚且难脱民主尖锐的口舌猜疑,再这么明显地说走就走只怕也不合适。拜克瑞便借着孟立寰这件事宣扬自己也有可能被恐怖分子杀害,加强了居所的保卫设施。相形之下,新泽西别墅的警卫就成了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然而宁永夜像鸟一样柔和、悄无声息地坐到拜克瑞的窗前,拜克瑞正缩在内屋的办公桌上。宁永夜不疾不徐地说:“你一定不理解我作为一个全球通缉的罪犯为什么能乘坐飞机。我在新泽西杀了一个大毒枭,取走了他的飞机,直接开到你这里来。你的手下不是坏人,所以在不妨碍大任务的前提下,我尽可能地不去伤害无辜。否则的话,你这里的警卫条件最多只能让我受点用创可贴就能治愈的轻伤。说说吧,密码箱在哪里?你不忤逆我的话,我会保证你当首席执政官,还可以帮你扫除其他障碍。”
拜克瑞始终不说话,宁永夜猛然吃了一惊,他感觉这个屋子里的空气几乎没有什么交换,眼前的人已无气息!宁永夜立即推了一把拜克瑞,拜克瑞一下子软软瘫倒在沙发上,面色呈现一种死寂的惨白色,但又几乎接近透明,凝干的筋脉**裸地显现于其下,青、蓝、黑、黄,什么颜色都有,但就是没有红色——他周身的血被抽得一滴不剩。
宁永夜皱紧了眉头,开始翻箱倒柜,最终找到了拜克瑞的手提电脑,但那电脑已经损毁大半,宁永夜小心翼翼地拆开,从里面取出了一张完整的光盘,心中涌起一丝微弱的希望,但就像暴雨倾盆的黑夜中一瞬电光,眨眼间就被轰鸣的雷声吞没,他感到自己曾经经历的悲剧阴影正伴随着即将来临的漫长黑夜嚣张地重新靠近……
在葬礼上哭得死去活来的孟莺感到异常疲惫,脑子里充满了枪响后生命消逝的血腥镜头,她本来就有些贫血,回到家里没来得及洗澡,就倒在床上昏睡过去。男友高斯坦恩怜爱地为孟莺盖好被,便起身走开了。
“啊——!”孟莺再度受到恐怖回忆凝结成的梦魇残酷的打击,一下子惊醒过来,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深夜了。
模糊迷离之际,孟莺似乎听到浴室有什么轻微的响动,仿佛某种贴地而行的昆虫刚毛引起的摩擦被夸张化了。孟莺神经脆弱敏感,动辄胡思乱想,对黑夜有着特殊的恐惧感,这种情况任何人都经历过:深夜睡得正酣时,总好像黑暗深处存在着一个独立的地下世界,那里有成千上万的畸形生命在沙沙地蠕动,更有邪恶的目光在暗中窥视。大多数人在清醒后都会把它当作噩梦或者错觉,甚至习以为常。如果换成从前,孟莺一定会蒙上被,不敢去一探究竟,然而她经历了这样大的变故,只要略微醒觉,情绪就会变得激动愤慨,一下子从床上坐起来。
正穿上拖鞋要去开门时,门把手赫然发出古怪的轻响,紧接着缓缓地转动起来。假如她正在熟睡的话根本就察觉不到,这格外诡异的一幕令她难以抑制狂烈的心跳,呼吸快要停滞了。她轻轻地摸过去,打开了灯,然后鼓足勇气,一把拉开了门,定睛一看,门外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怪物或者披头散发的猛鬼,只有客厅的挂钟在冰冷地报时。
已经是午夜一点钟了,孟莺捂着脑袋,回忆起前几天残酷的场面,丧父之痛重新袭上心头,就在这时,洗手间里的浴室发出了与刚才相同的沙沙声,孟莺震惊不已,连忙摸出一根男友购买的棒球棒,顺手打开大厅吊灯的开关,猫着腰亦步亦趋地逼近洗手间。
当她正要伸手去拉门把手时,卧室和大厅的灯全都灭了!停电?决不是!她可以清晰地看到窗外对面的几排居民楼仍然有一两处熬夜的灯光。孟莺想到这里便毫不犹豫地一脚蹬开浴室大门,向里面狠狠地挥动了几下球棒。
她感到自己的力气都用在空气中了,没打到任何东西,可球棒不知怎的,陡然间加重了好几倍,她尖叫一声,扔掉球棒,跑到茶几上摸到手电筒,向这边照来,光线投在了一个毫无表情,如同冰雕泥塑般棱角分明的面孔上。
“宁永夜?你……”惊惶之后便是满腔的愤恨,孟莺失态地大吼道:“你来干什么?你也要把我杀了是吗?你杀吧!没有爸爸,我也不想活了!杀呀!”
宁永夜一把推开她打来的耳光,和气地说:“你的心情我理解。我是来向你解释一些事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