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我从梦里醒来,看见梳妆镜里的自己唇角带笑,两颊飞红。
唉,萧熠桐,凌迟不是这样的。
李泽宇找他航空公司的朋友查到萧熠桐是在我起飞两小时之后的飞机来得M市,但没有回程信息。
而我也向酒店打听了,没有萧熠桐的入住资料。那他是住在别的酒店?出现在我那一楼,如果不是跟踪我难道是想接近客户?
为抢单子,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可客户很爽快得和我签约,不像约谈了别人。
但如果纯粹是为了跟踪我,在我志得意满的时候惊惊我的魂,目的的确达到了,可这样的代价是不是损人三百,自损一千?
萧熠桐,你的智商真是堪忧啊。
或者……或者他是想知道我为了合同能秀出什么样的下限?这就和他阴冷的眼神吻合上了。
我不由得又哆嗦了下。
等到客户和安妮出了房间,我们一起吃了午饭。我以公司业务繁忙为借口,先安妮一步,逃也似的回D市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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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公司,李泽宇就递给我一张名片:“查萧熠桐就找他吧。”
我一看是个私人侦探。
“好家伙,你的狐朋狗友真是通达三教九流啊。”我以我凌式玩笑恭维道。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李泽宇眼睛瞟了瞟名片,“要不要我帮你打电话?”
“先不用吧。萧熠桐搞不倒我。”我将刚签回来的合同漂亮地摔在桌上,露出胜利的微笑。
我把名片收起,冷静之后我已不想再知道萧熠桐的过去。无论这七年他是如何查我,那都不会是个轻松的活。我不想给自己增加负担,不想再去触碰任何的沉重和伤痛。
“我什么时候才能听到你的精彩故事呢?”李泽宇快速地翻看了合同,收了过去。
“过几天吧。”我笑笑,“给我两天假,我先回家看看儿子。”
“哦,我知道了,你儿子是萧熠桐的。”李泽宇像发现新大陆一样叫起来。
“别胡说。”我急忙喝他,跑去关上办公室的门,朝李泽宇侧身抬腿,举起拳恶声相向,“我跟你说过什么了?我儿子是我最大的秘密,全公司就你一个人知道。你想我死啊?”
“一时激动。”李泽宇连步跳开。
“我儿子是我儿子,跟萧熠桐没有关系。下次再听见你胡说,我拧断你脖子。”我将手掌一弯,对着他脸面做了个拧的动作。
“明白了,凌女侠。”李泽宇双手抱拳,脸上却一副打死也不相信我的坏笑。
这种情况,越描越黑。
我无从解释,抢了他的车钥匙,又将自己的车钥匙抛了出去,再不多言,背起包就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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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萧熠桐真的派了人跟踪我,我想我换了李泽宇的车出门应该保险一点。
我妈和儿子住在J市的一个小乡镇,离我有百公里的车程。
一路我把车窗关得严严实实,警惕着同方向的车辆。我像在外面养了小家的出轨者,此刻去私会,心里紧张又激动,更多的却又是做贼心虚和提心吊胆。
我想起邱丞安,忽然好想问问他,对背叛妻子抛弃女儿这种事是如何做到那么坦然豁达,不管不顾的?
我把车直接开到学校门口,先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又给凌然班主任杨老师打了个电话。
放学铃声一响,我看见凌然背着书包像张开翅膀的小天使朝我飞奔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