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今儿又何苦将令贵妃折腾过来?她好歹也怀着皇嗣呢!”
皇帝倒是淡淡一笑,“皇后说得对,明儿就能回到园子里了。那有什么话,就等明儿回到园子里,再说不迟。”
皇帝抬眼望众人,“今儿也走了一天的路了,各自都累了。便免了那么些繁文缛节去,免了今晚给朕和皇后的请安,这便立时散了,都各自回寝宫歇息去吧。”
舒妃和颖妃对视一眼,可不等那拉氏再说什么,都立时蹲礼告退。
皇帝含笑点头,舒妃和颖妃这便带头儿转身就走了。
其余嫔位、新常在,自然也都只得跟着离去。便只闪下皇后一人,忍不住恼怒,立在原地瞪着皇帝去。
叫那拉氏这么怒目盯着,可不叫人欢喜。婉兮便轻轻在皇帝掌心儿里挠了挠。
皇帝便哼了一声儿,暂且松开了婉兮的手,走到那拉氏面前,轻轻拍了拍那拉氏的肩,“……皇后也回去歇着吧。你不累,皇额娘也总累了。”
那拉氏一梗脖子,“我自会伺候皇额娘安置去,皇上不必担心!只是两句话倒也耽误不了多少工夫……皇上单独召令贵妃到行宫来,之前却未曾知会我这个皇后去!”
皇帝想了想,回眸看向婉兮一眼,这便噗嗤儿一乐,伸手又拍了拍那拉氏的手臂,“对对对,是朕又忘了知会皇后。皇后说得对,是朕考虑不周了。”
“今儿高兴,皇后便也别跟朕赌气了。”皇帝说着淘气地朝那拉氏眨了眨眼,“等回宫,朕还有好东西赏给皇后,啊”
皇帝难得如这般与那拉氏说话,那拉氏抬眸愣怔盯住皇帝,可是面上却没办法挤出半点喜色来。
可是皇帝却不管,话说完了,收了手,转身就走。
回到婉兮身边儿,皇帝又回护地环住了婉兮的腰,两人相偕而里,回头一起朝那拉氏望过来。
皇帝朝那拉氏甩了甩手,“皇后怎么还站在那儿呢?跪安吧。”
皇帝偕婉兮回了“大宫中房”去,婉兮在皇帝臂弯里,悄然回眸。
终于再也见不到了那拉氏的身影,婉兮便淘气一笑,“皇上不讲理。那是皇后,既不是在京里,又不是大典之日,皇上为何叫皇后跪安了去?”
终究是中宫正妻,哪里能随便就跪呢?
皇帝耸耸肩,“我好言好语哄着她先回宫歇息去,她却不肯。非得叫爷说狠话撵了她去……这是她自己求仁得仁,爷又怎奈何得了她?”
婉兮垂首,“必定是奴才这么突然出现在行宫,叫皇后不欢喜了。”
皇帝长眉高挑,“是爷叫你来的,她若不高兴,那便是对爷不满!她给爷掉脸子,爷还要上赶着她去不成?”
两人说着话,相拥相扶进了寝殿去。
皇帝小心翼翼扶着婉兮在炕沿上坐下,这便也自在地高伸两脚,“来啊,给朕扒了靴子去!朕骑了一天的马,可累着了。”
婉兮便连忙起身,要亲自动手,皇帝忙用力按住,“你坐着!爷叫你过来,可不是缺个人儿来给爷脱靴子的。”
魏珠和高云从都赶紧进来伺候。
婉兮便也趁机起身,进内去脱了外头的大衣裳,露出里头水绿长袍、桃红坎肩儿,将那支碧玺飞花蝴蝶簪插在了鬓间。
两只靴子脱下,皇帝可松了口气。
婉兮缓步而出,皇帝倒无防备,冷不丁一眼看见婉兮这一身儿打扮,便又一口气梗住了。
方才那口气,都白松了。
婉兮自是都看见了,心里偷着乐,却忍着只瞟着魏珠和高云从去,故意就当没看见皇帝的那眼神儿。
等着魏珠和高云从出去,这才不慌不忙扶着玉蝉的手,走回到炕边儿坐下。揪着皇帝方才的话茬儿,偏首俏皮问,“爷方才说,叫奴才过来,可不是给爷脱靴子的……那,爷究竟是叫奴才干嘛来的呀?”
“方才皇后说的也有理,明儿皇上必定已经能回到园子了,那明儿自然就能见着奴才了。今儿又何必叫奴才来跑一趟呢?”
眼前的婉兮,虽是肚子已经圆了两圈儿去,可是却依旧是顾盼神飞,眉眼灵动如画。
再加上这一身儿桃红、水绿的搭配,更是一如当年的清丽空灵。
婉兮故意还拈了一把酸,“……难不成爷是给奴才补过生辰不成?可是爷怎么忘了,昨儿可是阿窅的生辰去呢。爷便是今儿要陪,也该陪阿窅才是。便是明儿回到宫里再给奴才补过,也不差这一天啊,奴才等得起。”
皇帝直直凝注婉兮,眼珠儿都舍不得转开,这便伸手过来攥住婉兮的手腕儿。
他的掌心灼烫。
就是眼前这个模样儿,就是这小丫头这般的神情,既深明大义,又偏捏着小酸;这才是最真实的女儿模样,也才是最令他心动的贤妻风范;也才叫他的心,从当年初见,直到如今,这么多年来都始终被紧紧系住,割不断、舍不下。
“还需要什么缘故?”他贪婪地用目光吞噬着她娇俏灵动的模样儿,“……就凭爷想你了,不行么?就凭爷再晚一天见到你,都忍不了了,不行么?”
“若不是因为要顾着你的身子,爷便叫你到更远的行宫去等着爷去,叫爷也能早几天就看见你去!爷真是,一天都忍不了了。”
婉兮整颗心都如春江初染,桃花初红;脸便一烫,忙抬眸望一眼玉蝉。
玉蝉便笑了,赶忙垂下头,眼观鼻、鼻观口,蹲礼告退。
玉蝉刚出了去,皇帝便攥住婉兮的手腕,将她带进话里来,唇已是贴了上来。
竟比掌心还烫。
那久违的亲昵,只刚贴上,婉兮便已忍不住轻吟出声儿。
好想她的爷……
谁说怀着孩子的女人,便没有了渴望去呢?
她在皇上面前,从来不用遮掩自己的心意,这便伸出手臂去勾住了皇帝的颈子,主动回应。
倒是皇帝一声闷哼,双手从她手腕向下滑去,一把掐住了她左右腰侧。“
“令狐九!——你,你这会子还敢这么对爷?是想叫爷犯错儿去不成?”
婉兮故意歪首,妙眸已是拢上蒙蒙水雾。
“难道爷……就不想犯错儿?”
皇帝如何承受得住,小心翼翼却还是按捺不住地将婉兮抱上了自己的腿。
他被渴望冲得咬牙切齿,却还是小心翼翼抬眸望住婉兮的眼,“……爷保证轻轻的,就两下儿,行么?”
婉兮却狠劲摇头。
皇帝登时额角汗下,“你个令狐九……既然不能,又这么逗着爷?爷这个两个月,你当是好忍的么?”
婉兮扑哧儿笑出声来,轻轻咬了咬皇帝的颈侧、那脉搏汩汩跳动之处。
“……奴才摇头,不是不叫爷碰;奴才是——不准爷两下儿。奴才要,三下儿”
一股热浪登时翻山倒海而来,瞬间便吞没了皇帝的头脑去。便任凭素日是怎样睿智冷静的帝王,这一刻也早已全然焚烧殆尽,只想着那三下儿去了。
帐内叠坐,宛若佛母御莲台,婉兮小心却又放心,这便不止三下儿去……
虽不敢造次,婉兮也还是配合了小手儿,叫皇帝终究得了一次欢畅去。
皇帝得了满意,却终究还是有些意犹未尽,这便轻轻也咬了婉兮的肩头一记。
“爷知道不可造次,可还没够,可怎么办?都赖你,非要这样儿逗爷去,爷的火这便烧得旺了,压都压不住!”
婉兮双手捧着皇帝的面颊,凑上软软的唇儿来亲。
“……爷再等奴才几个月。只要爷肯乖乖儿等着,那奴才必定不负爷这一场等待去。到时候儿——唯有比这回更好十倍的去!”
皇帝的眼都亮了,随即眼珠儿一转,自也都听懂了。
他便掐了婉兮一把,掐过却又揉揉,怕她疼了。这才腻在她耳边,沙哑道,“……傻样儿,还担心爷在你这几个月里再用心给旁人去?爷都什么年岁了,今儿把攒了两个月的劲儿都用在你身上了,后头还不得再攒些日子去,嗯?”
婉兮也羞红了脸,两臂环住了皇帝的颈子,吃吃笑开。
“……今儿奴才可还是爷的小女孩儿,爷方才根本也依旧还是当年那位生龙活虎的爷们儿。爷说什么年岁呢,方才那折腾得奴才都要哭出声儿来的爷们儿,难道是狐祟?”
皇帝大笑,又轻掐了她一把,“狐善魅术,那方才狐祟和令狐九,究竟是谁魅惑了谁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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