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青崖这会倒在椅子上,依旧说不出话,气息微弱。
郭会长见状,回头对着那汉子说道:“元奎,去街口买碗面茶。”
那精壮汉子立马三步并作两步往外跑去,虽长得健硕,可脚步落地无声,这是练武行家,脚力非凡。
不到半刻钟的功夫,那汉子端着一大碗回来,余青崖闻着味一下子就认出来,这是合鸣街老孙家的糜子面茶汤,碗底放红糖得另收钱,茶汤冲着红糖,蹦出的甜气,十步之内再香的胭脂也比不过。
余青崖囫囵吞枣喝下一大碗才缓过来,脸上有了活人气色。
郭会长这时候站起来,双手作揖半弯着腰道:“拙眼难辨真卧龙,敢问爷,您怎么称呼?”
余青崖好不容易混个肚圆,靠在椅子上纹丝不动,实在没力气搭话。
可郭会长以为是他还在生气,所以才如此轻蔑,便又好声好气地说道:“爷,我是真不知道您是“震三公”的人,还望您宽宏大量,一会我就送您回鹤门。”
余青崖哪知道什么震三公什么鹤门,只知道要从这出去,想都不想,赶忙点点头。
说完给了元奎一个眼神,就架着他往外走,牢里头头和几个人都在屋外等着,元奎侧目冲着那牢头撇了一眼,带着十足的轻蔑说道:“人,我们带走了。”
“什么?这……这可不行……”牢头一脸赔笑,面露难色,“郭会长,不是我不给您面子,这实在是不符合规矩啊。”
“规矩?”郭会长这时候瞪着那牢头,眼神仿佛要吃人,戳着他肩膀骂道:“全临津三十多个区的警司,开会都得请我去参议,你一个小小的牢头配和我谈规矩?”
那牢头脸色铁青不敢回话,哑了声杵在原地。几人大摇大摆地走出去,如入无人之境。
门外停着一辆方头黑轿车,犹如一条鲶鱼,余青崖一瘸一拐,几乎是被架着上车。
等到了目的地,余青崖大吃一惊,车子停在了一出四方大宅前,牌匾之上写着鹤门二字,门口摆着两尊汉玉狻猊,萧墙之上,浮刻偌大的独笔“鹤”字,颇有门面,地方临靠五河街,光前厅就有三百方,后身三重院落,唤作三进三出,两根旗番,右边写着“武”字,左边写着“术”字,高地像是要给天捅个窟窿。
余青崖看出来这里是家武馆,院子里的教头虎眉豹眼,凶神恶煞地调教学徒,出拳“哼哈”喊得铿锵有力。
“掌门周山蓬周爷在不在,我有要事要见他。”郭会长冲着在场的几人喝到,底气十足的样子,不知道的以为他是来踢馆的。
正堂中间的茶桌上,坐着两个人,一人名叫周连勇,乃是周山蓬之子,另一人名叫丁火,乃是周山蓬之徒,两人正在走棋,被这一声扰了兴致。
“师父已经说过,你的事,办不了。”周连勇落下一枚黑子,一边挥手对那几个教头说道:“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