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先生...?”
宋阳从嗓子里挤出三个字,然而那沙哑的声音仿佛用发了锈的锯条去刮铁锅锅底,沙哑的厉害。
可是刘明喜没有回应他。
宋阳试着站起身子,感觉体内似乎有一股不属于他的力量沉淀在丹田以及双手手腕处。
低头一看,两股近乎透明的丝线正缠绕在他的手腕及小臂上。
那些丝线就如同他身体的一部分,散发出温润的肌肤触感,丝毫不觉得有任何滞涩。
忽的,宋阳若有所感,手指微动之下,那缠在他手腕的丝线猛然向前伸出,竟像是由丝线组成的一只手!
那“手”伸出两指,轻轻捻起了桥墩下方的一块石头。
“这...这是什么!?这便是大凤第一高手刘公公的成名绝技吗?为什么...为什么这些丝线到了我的身上?”
宋阳浑浊的脑袋逐渐清醒过来,他想起了刘明喜刚刚说的话。
他说自己放心不下寇南霜,说宋阳能够帮到寇南霜,又说宋阳个人实力不足。
从这些有限的话语里宋阳不难推测出,老宦官似乎是为他灌顶传功,将一身的内力都输入到他的体内。
只不过这个过程太快太迅猛,这才导致宋阳的身体出现了诸多犹如用刑一般的痛苦感。
“刘先生...”
宋阳走近了几步,再次叫出口。
“呼”的一股冷风从桥洞下方穿堂而过,带起阵阵凉意,也将宋阳和刘明喜的衣袍吹得“哗哗”作响。
可就在这时,让人难以置信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身着宽松麻布长袍的老宦官身体缓缓向前倾倒。
宋阳见状想要扶住后者,可老宦官的身体就像被风吹过的沙砾,“哗啦”一下散成了粉末!只剩一堆衣物盖于地面。
“刘先生....刘明喜!?刘公公!”
宋阳心中大骇,急忙冲到那层衣服近前。
可当他拿起刘明喜遗落在地的粗布麻衣后,这才明白老宦官刚刚所说自己大限将至具体是什么意思。
他的身体早就已经化作风中残烛,只是吊着的那最后一口气,等到了寇南霜重获自由那一天!
宋阳看着自己双臂上缠绕的丝线,以及化成齑粉的老宦官,缓缓吐出一口浊气。
“呼....刘先生...你走好...!我发誓...只要有我宋阳一口气在,定会护南霜周全!”
夜风吹过,将刘明喜化作的齑粉吹向河边,吹入河水之中...
宋阳将那残留的粉末捏起一些包进衣服中,又将老宦官残留的衣物整齐叠好,揣进了自己怀里。
他决定要将刘明喜的遗物带回,找一处青山绿水再把老人家好生安葬。
....
被阻截的马车处,张仪埋伏的黑骑军已经和鱼幼薇等武林高手进行了第一回合的拼杀。
马车这边虽然人数较少,但鱼幼薇和朱樱会在紧要关头时不时抛出一颗轰天雷,对敌人造成极大的伤害和震慑。
这使得黑骑军骑兵们心存畏惧,将包围网分散的很开。毕竟要是都挤在一堆,对方一颗轰天雷丢过来他们连躲的地方都没有。
但是包围在众人周围的黑骑军士兵虽然阵型松散距离又远,可就像跗骨之蛆似得甩也甩不掉,打也打不跑。
只不过虽然未能甩开敌人,但马车队伍这边边打边行,倒是越来越接近他们预先设定好的位置。
很快,追逐中的双方便出了凤都城,一路往东边行去,那里正是举行过灞柳诗会的方向。
远远的,驾驶马车的刘茂冲身后大喊道:“各位!就快到灞湖了!我们必须得甩开这些人!要不然宋公子安排在那里的逃生路线将无法被启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