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郁双手交叉,拱手,然后从袖子里面掏出一本小册子,放在桌案前,然后躬身离开。
李绚的目光放在那册子之上,这里面不仅记载了齐公子这些年的不法之事,还有齐公子倒下之后,李绚所能得到的五分份额。
当然,这些东西不知道被他们那删减了多少利润高的东西。
李绚又不是看不出来。
就在胡郁离开之后,一道身影从屏风后面转了过来,这赫然正是余泽。
“这家伙明显是在利用王爷,王爷当需谨慎。”余泽对着李绚拱手,面色诚恳。
李绚点头,说道:“本王自是知晓,尤其是这个家伙,说话不实不在,避重就轻。
本王刚刚已经提到行会两个字了,这家伙还是轻飘飘的就带了过去。
南昌王府一些产业虽是从福州出海,但也曾在杭州采买,对于各种内情也有所了解。
杭州行会,怕不是还有一整个吴越行会吧。”
“杭州行会,属下倒是曾经有所听闻,但是这吴越行会,却是从来听都没有听说过的。”稍作停顿,余泽说道:“这类事情,胡郁即便是对王爷都缄口三分,更别说是对那个杭州袁刺史的内侄了,就更加不会多说什么!”
“这就要看那个家伙的能力和背景了,不过那家伙应该摸到点什么了,不然他们不会急于对他出手的。”李绚摆摆手,说道:“算了,吴越行会之事暂时如此,现在还不是深入彻查的时候,倒是今日这件事,也让本王看出了杭州的一丝不谐。”
“天阴教?”余泽猛然说出了天阴教的名字。
“天阴教动手,历来喜欢内外并举,除了在杭州外面潜伏的人手之外,他们同样擅长在杭州政坛和杭州世家之间挑起矛盾纠纷,而这些丝绸之事,更是重中之重。
一旦有人真的彻底反目,恐怕整个杭州所有人都要受到影响。
一个不小心,整个杭州都会被毁掉。”
李绚的面色凝重起来,没有人比他更清楚,这类行会的可怕。
这类行会的下面,不知道掌控着多少人家,多少织户,多少织工。
一旦这些织工被人挑唆组织起来,恐怕整个江南之地都要翻天覆地起来。
齐公子,搞不好就是他们所欲撬动的那颗棋子
“杭州的情形,比想象当中的要严重的多。”余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天阴教的那位大总管,现在人究竟在哪儿还不知道,或许就在杭州也说不定,毕竟相比于婺州,和台州,杭州离越州最近,藏身杭州,才能最大程度的调动各方面的力量。”稍作停顿,李绚冷笑一声,说道:“这种人,不动手则已,一动手,必然是惊天动地。”
“难道袁刺史也大意了?”余泽联想起曾经扬州之事,面色越发的沉重。
“袁大人为人方正,爱民如子,但在其他一些事情上,多有些不擅长,不过无妨,杭州百姓是煽动不起来的,无非就是行会暴动罢了,但杭州的十六世家应该有足够的能力压下这些东西的。”
李绚冷笑一声,说道:“此时,我等正好跳出来,看看他们究竟怎么动作,最后好想办法将其一网打尽。”
看着李绚眼神中闪烁的危险光芒,余泽低声说道:“王爷,你刚刚答应胡长史要对付齐公子的。”
“这个自然,不过何时动手,怎么动手,都是本王自己说了算的。”李绚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杭州的这些人,表明上看起来似乎是想要让他和齐公子斗起来,可是在暗地里,究竟有什么阴暗的心思还很难说,李绚若是一不小心牵涉进去,那么恐怕就连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从我们带来的东西里面,挑出一些真正值钱的东西,本王要携往杭州刺史府,见一下子这位袁刺史。”李绚轻轻一笑。
杭州刺史袁嘉祚,搞不好在这一次天阴教事件之后,就会调离杭州,究竟会待几个月还很不好说。
不过足够了,这几个月,足够李绚在杭州完成他的布局了。
甚至说不定,他和这位袁刺史会被一起调离东南。
不过在此之前,总要在杭州留下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