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到了近前,才发现朱高煦吃人的目光。
“你还有脸来?”
一句话,把朱高煦弄了个大红脸,正诺诺而退,徐景昌却笑了,“曹国公,好些日子没见了,你现在怎么样?”
李景隆苦兮兮道:“凑合着活着吧,总不能寻死觅活。”
朱高煦一瞪眼珠子,还想骂人,徐景昌却笑呵呵道:“曹国公,我最近收到了礼部的折子,要修实录,我打算保举你,负责军务部分,你有兴趣不?”
李景隆一怔,他现在只要是个活儿就想接,别说修实录了,就算修马蹄也行啊!
只不过谁能答应用他啊?
“徐通政,我,我怕本事不行……”
“不用怕,你只要实话实话就行。家父生前就说过,勋贵子弟,首屈一指,就是你曹国公,文武本事,当世少有。”
徐景昌盛赞李景隆,听得朱高煦和朱能眼珠子都掉下来了,你小子又搞什么鬼?
好在他们俩都还尊着徐景昌,忍住没发作。
倒是老和尚姚广孝,心中略有思忖,脸上含笑。
“曹国公,徐通政看上了你,老衲也觉得你不错。”
李景隆浑身一震,这可是姚少师说的,他连忙道谢,不待细说,宫门开放,群臣入内。
徐景昌这伙人都排在前面,位置也是最好的。
朱棣赶来之后,脸上含笑,心情大好。
“今日佳节,不必拘礼,大家开怀畅饮,畅意抒怀。”
群臣恭贺天子,而后就开始了大宴。
徐景昌这边还好,文臣那边更是老老实实,唯独那些靖难勋贵,没有几杯酒下肚,就开始吆五喝六起来。
仿佛又回到了军营,他们连战连捷,大破南军,所向披靡。
到了夜间,军营之中,燃起篝火,大唱大跳,肆无忌惮。
朱棣看在眼里,不但不生气,反而欣喜异常,频频劝酒。
正在此时,勋贵当中站起一位,“陛下,眼下有美酒美食,却没有助兴的,臣给陛下演武助兴,就跟从前在军营一样。”
说话的人正是武安侯郑亨。
朱棣一笑,“好啊,你的本事朕是知道的,勇冠三军,所向披靡。”
郑亨得意道:“多谢陛下夸奖,臣当初在白沟一战,冲在最前面,斩杀无数,一口气追到了济南城……对了,彼时在臣前面狼狈逃窜,怎么也追不上的人,似乎也在金殿之上。”
郑亨将目光落在了李景隆身上。
“曹国公,你虽然名爵在我之上,但我却是不服的,败军之将,何以言勇?”
李景隆老脸通红,越发尴尬,他这不是赴宴,简直是找挨骂了。
郑亨冷笑道:“这样吧,我也不说什么,请曹国公出手,跟我比试一番拳脚,全当给陛下助兴!”
李景隆哪有胆子跟郑亨动手,正想拒绝,突然听到了徐景昌抚掌大笑。
“好啊好啊!文人动嘴,武人动手。郑亨,我记得不错,令尊是太祖年间的世袭千户,曹国公的父亲岐阳王是太祖皇帝的亲外甥。这也类似大宴铜雀台,五子良将对战宗室俊杰,果然是龙争虎斗,一场好戏。”
徐景昌说着,走到了李景隆面前,低声道:“打得过吗?”
李景隆一怔,他自然是打得过,问题是他敢吗?
“徐通政,我,我看今日大喜的日子,不好动手,免得伤了和气……”
“不对。”
徐景昌笑道:“不打不相识,令尊和我祖父都是太祖封赏的国公,老兄要是不上,就要让我这个小胳膊小腿的上去了。这可是几代人的面子,武人争的就是一口气。真男人就别说自己不行,别给祖宗丢人。来,我先敬你一杯。”
李景隆气血涌动,盯着这杯酒,咬了咬牙,“多谢徐通政,还是等我赢了再喝。”
说完李景隆一个健步飞出,提起拳头,照着郑亨就砸了过来。
郑亨也没料到这家伙会主动进攻,慌忙迎击,却没有料到,被势大力沉的一拳,打得接连后退……李景隆抢步上前,一个扫堂腿,郑亨应声倒地。
郑亨都懵了,从地上爬起来,气急败坏道:“你,你偷袭,你不讲武德。我还没准备好呢!”
李景隆一拳一脚,打出了胸中的恶气,不由得冷笑道:“郑亨,不服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