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昌断然拿下王聪之后,就吩咐道:“在通州以南安营扎寨,不许扰民,也不进北平,就在这里等着。”
手下人一惊,忙问道:“那些前来迎接国公的,该怎么办?”
“让他们回去,谁想清楚了,谁来见我,想不清楚,就在家里待着。”
手下人急忙答应,赶快去通知,这些北平的名流,乐颠颠来见徐景昌,想要在定国公面前卖个好,露个脸……结果人没见着,还把都指挥使给丢了。
这可怎么办是好?
众人一片惶恐,不知所措。
偏偏徐景昌在通州之南安营。
这个位置简直绝了,他带了五千精锐过来,外加上锦衣卫千户,谁也别想对定国公下手。
他才不会像周是修那样,以身犯险呢!
对不起,我还有未婚妻,我还没活够。
徐景昌彻底苟了起来。
黄芸芳看到这一幕,她都傻了,小丫头虽然很聪明,这段日子也跟着徐景昌涨了些见识,但是对这种神奇的操作,她还是只想说我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国公是这一次的钦差重臣,来给周参议报仇雪恨,您应该探查案情,巡访真相,拿到真凭实据,将贪官污吏绳之以法才对,为何要裹足不前?”
徐景昌双手抱膝,笑呵呵道:“我不是贪生怕死吗!万一连累了你,让你守了望门寡,我可于心不忍。”
黄姑娘把脸一沉,“没个正经,难道我要这么跟父亲回信?”
徐景昌终于正经了一点点,“其实吧,周是修这个案子,就犹如王聪所言,其实大家伙都知道怎么回事,上上下下都想让他死,然后他就死了。我去查,也查不出什么东西,更不要说替忠臣报仇雪恨了。”
黄姑娘点了点头,“也有这么一说,但我还是不明白,在这里按兵不动,就能查出来什么吗?”
徐景昌呵呵笑道:“我又不是什么都没做,我不是抓了王聪吗?”
“抓了王聪!”
黄姑娘愣了好一会儿,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此时北平群龙无首啊!”
徐景昌哈哈大笑,“你总算是想明白了……周是修这个案子,必须有个交代。我现在捏住王聪,势必有人想要自保。他们熬不住,就会来我这里送信了。”
黄姑娘下意识道:“那要是他们铁板一块,谁也不说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我不是有王聪在手吗!接下来就会有资深的内部人士,释放一些无关紧要的消息了。”
黄姑娘愕然了好半天,她才算听明白徐景昌的用意……这家伙何止是一肚子坏水,简直都坏得冒泡了。
这种案子,绝对是查不出什么结果的……就算抓几个参将,又能怎么样?
都是无关痛痒,北平还是无法撼动。
可一旦捏住了王聪,让北平方面自乱阵脚,要不了多久,就会有人为了自保,疯狂告密,这样一来,笼罩在北平的阴云,才能彻底打开。
至于会闹出多大动静,徐景昌是不太在乎的。
毕竟他这个定国公足够硬,连王聪都不在话下,其他人还有什么说的?
“定国公,伱这招可真是厉害,小女子佩服得五体投地。”
徐景昌欣然一笑,“难得让你佩服,记得多给我弄两个菜,再把钓竿准备上,我要在运河边上钓大鱼!”
黄姑娘也发自肺腑一笑,十分感慨……靖难一役,两年苦役,几乎丧命,给她的生命刻上了重重的划痕。
如果放在两年前,她也只会挑选那些江南才子,一张嘴就是诗词歌赋,知疼着热,软款温存的。
可试问那些人,能庇护妻子家人吗?
不行的,没那个能力知道吧!
徐景昌却是不同,除了在亲事上面,他迟钝一点。但是在别的事情上,他简直精明的不要不要的。
失去了王聪坐镇,北平上上下下,全都傻了。
难道定国公要拿王聪出气?给朝廷一个交代?
很快大家伙就发现,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徐景昌只是扣押王聪,并没有急着定罪。
然后各种流言就出来了。
说王聪已经供认了同谋,说了是谁暗害了周是修……消息传出来,人人心惊肉跳,不寒而栗。
觉都睡不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