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故抬头看向容玄:“你是说用府印,让守正听令?”
容玄点头。
周故咽了咽口水:“守正不信,不听呢?”
容玄重新沾了茶水,袖口轻缓,落字,收回袖口。
桌子上,仅有两个字。
杀,之!
不听,便杀,所有人都听懂了。
苏世荣和周故,县令,齐齐瞪着容玄,呼吸久久不能平复。
一城守正,当朝天子处置也要三思而后行,他却如此果决,不听令,便杀之!
县令有些害怕。
周故觉得浑身都是热血,他急需要这种谋士相助。
苏世荣震惊,却又了然,不亏是上京铁面阎罗断案第一人。
此等魄力,即便一时受困贬斥,也是龙搁浅滩,绝不可小觑。
当天下午,苏世荣和周故出府买金疮药,周故又遇到了暗杀,苏世荣带人围剿后,本想留一个活口,杀手心性狡诈,还是让他逃了。
伪装成暗卫的纳兰京,从脚下扒起一个活口,让人扔到马车上,快速回周府。
周府柴房,杀手不愿意供出万花楼任何隐秘。
纳兰京给他灌了一口十八重炼狱药水,不出一刻钟,愿意招了,却在罪状写近尾声时,忽然神智清醒,咬舌自杀了。
纳兰京看着那半张罪状,有些遗憾,杀手还未供出他们营地的具体位置,有多少人就死了。
随后,她把罪状折叠进袖口,和县令带走一半的暗卫,前往万花楼。
苏世荣和容玄带着一部分暗卫,暗中去见守正。
周故现在是赵苏二人的箭靶子,必须留在周府,苏世荣担心他出事,和苏子墨借了两个暗卫保护他,纳兰京也给他留了些药粉,让他关键时刻可以保命。
日暮时分,潜伏在万花楼附近的纳兰京,把暗卫留给了县令,让他看她的信号行事。
一个时辰后,她若还未出现,他们就直接动手,把东西悄无声息送进万花楼。
若是她出现了,则撤退,再议事。
一处破旧的府宅内,县令看着屋里豢养私兵的“罪证”,身子都在哆嗦,纳兰京说什么,他都点头,愣是话都说不出来。
想他一个小小七品县令,做过最大胆的事就是升堂拍案,再扔下一块斩首令牌,喝一声:斩立决。
今日却要在他的顶头上上上上上司头上动刀子,胆肥得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令人神奇的是,他虽然内心极度害怕,却浑身轻飘飘,仿若踩了棉花——是升天的前奏吗?
纳兰京是女子,万花楼是烟花之地,她纵使扮成烟花女子也容易引人注意。
思前想后,纳兰京换了一套男装,又干了一瓶烈酒,脸色涨红后,醉醺醺进了万花楼。
很快有女子迎了出来,热情的扶住她:“爷,您怎么这么不爱惜自己,酒是好东西,可喝多了伤身呐,奴家扶你进去歇歇。”
纳兰京:“……”
她的胸口缠紧了,只要不是实干,基本很难识破她的女子身份。
此时她整个人都倚靠在女子身上,闻着她袭人的胭脂味,头枕着她的香肩,舒服的叹了口气。
容玄的手臂硬邦邦,哪里有这万花楼的姑娘玉臂柔软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