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怎么死都不知道就见了阎王爷,幸事幸事。
外头的动静结束得很快,白岐坐在床沿,听到咂嘴的声音,回头就看到小姑娘在被窝里,嘴巴一咂一咂,唇角挂着笑意,像做了什么美梦。
白岐神色微微恍惚,心脏的位置,那里空了一个洞,此时竟不是甜蜜,而是鲜血淋漓。
“衣衣……”白岐轻唤一声,指尖落在孩子稚嫩的脸上,情难自禁的喊出那个他封闭了二十多年的名字,道:“阿诺……”
“终究还要一见。”
他轻轻的说,闭上眼睛,掩掉所有情绪,身姿如山,巍然屹立。
白岐抱着顾衣容亲自下了山崖,寻找容玄。
顾衣容是孩子,以为是爹爹离开了,才会找不到。
褚言难免心酸,孩子这么小,那儿知道父亲已经死了。
白岐从不解释什么,也任由顾衣容窝在她怀里念念叨叨。
她念的无非是:“爹爹,娘亲,舅舅,祖母,苏爹地,顾爹地,太祖母……”
“……”
白岐抱着靠山王孤女,前往燕霞山寻找靠山王的事不胫而走。
容玄的尸体已经找到带回来了,如今早已经腐烂,即便有防腐布包着,也不过是遮挡了些臭味罢了。
白岐此举,分明是不太相信容玄已经死了。
当然,也可以得出,容玄真的没有假死,否则在这大燕,如何避开得了手眼通天的摄政王?
宁王听到手底下人传来的消息,分外的兴奋,脸上都闪着扭曲的得意。
他是白岐的亲生儿子,却在定王府出生,白岐从未来看过他一眼,每次他去守着他途径的地方,他都吝啬给他一个眼神目光。
而容玄呢?
只因为和他长得像一些,他就跑到御前给他撑腰,甚至让人砸了大燕皇的龙椅,他死后还眼巴巴去寻呢。
可笑,可笑,当真可笑。
宁王眼底扭曲的得意,逐渐成了恨意,现在白岐的儿子,可只有他一个了。
白岐若还是不想扶持他这个儿子,也别怪他狠辣无情。
宁王脸上的神色变幻莫测,随即低低冷笑道:“让姬将军来见我。”
侍卫应了一声,恭敬的退了出去。
姬云洲和宁王以往都是私下见面,却不想他今日这般冒失,当即有些火气,回绝了宁王相请。
宁王倒是好脾气,到了夜里特地寻上门。
姬云洲府上森严,宁王走的是地道,从一个房间出来后,又绕到前面的书房,敲响了房门。
姬云洲知道是他过来了,让人把他请进去,关上了房门。
宁王看着眼前身材魁梧的男人,轻笑出声:“姬大将军,这些年若不是王叔迟迟不肯放权,你这大燕第一神将,早该是我们大燕朝堂的第一兵马大元帅。”
姬云洲三十好几,比白岐也不过少了几岁,他的战绩是跟着白岐出生入死打出来的,后来大燕皇室内乱,白岐回王都,才有了姬云洲在军中的重权。
当然,所谓的重权不是真正的重权,而是依附臣服白岐才有的重权。
那个男人心狠,容不得沙子,姬云洲兢兢克克多年,从不敢逾矩,直到宁王的崛起,让他看到了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