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燕皇冷笑道:“不是要了你的身子,你以为我会和父皇要你?一个南楚公主罢了,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货色,哼。”
“你!”静妃仇恨的眼神瞪着他,怒极反笑道:“那一夜我只见过白岐,没有见过别的男人,是白岐不愿意承认那一夜荒唐,才找你顶的罪吧。”
褚言就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真是不到黄河不死心。
他双手环胸,吊儿郎当的冷笑:“这本来是主子的私事,我不该多嘴,可你这是不见棺材不落泪啊,我实话告诉你,我们主子早年得了相思病,活不了了,找了大陈的无崖子种了相思蛊,才能保下一命,这相思蛊就是以相思之人的心头血做药引,要解也只能是相思之人才能解,否则就会毒发身亡,我们主子用的心头血就是南武长公主的,当初还是我和阿离去求来的。”
那个时候,顾云安十月怀胎,即将临盆了,短短近一年的时间,兵权在手的白岐却因为思念成疾倒下了。
恰逢当时的大陈神医无崖子游访大燕。
褚言和阿离也是第一次听说相思病会要命,也是第一次知道蛊虫有毒,却也能治病。
种了相思蛊的人,也会被蛊毒牵扯,除了心头血之人,无药可解。
倘若那一夜和静妃共处一室的是白岐,白岐早就毒发身亡了。
“……”
卧房很宽敞明亮,里头挂满了数十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宛若白昼。
白岐侧卧榻上,顾云安站在距离他约十米的距离,听着门口的声音,冰冷的神色无动于衷。
她依稀记得当初白岐手底下的人和她要心头血的事。
只是竟不知道是用来种相思蛊。
二十多年来,她因为“丧子之痛”,深受心疾病痛折磨,他也同样不好过吧。
可她从不后悔当初的决定。
苏家的血海深仇,她不能报,已经枉为人子,何况是与仇人结为夫妻,生儿育女。
南楚长公主与大燕摄政王,注定只能是政敌。
如今他拿南楚做局,算计了她的国家,她刺了他一刀,只是以牙还牙罢了。
“顾云安,你扶我一下可好?”白岐侧卧榻上,乌黑长发垂落腰间,那双仿若深海蕴含无限神秘的眸光,此时可怜兮兮的望着她,那儿有半点在人前的威严霸气。
顾云安冷眼盯着他。
“咳咳……”白岐忽然咳嗽,竟是吐出了几口血,脸色惨白的仿若随时可能归西。
顾云安长长的睫羽垂下,遮住眼底的波动,偏头看向了窗外。
白岐喘息的声音在屋里响起:“我知晓你恨我,二十多年都不愿意见我一面,现在我快死了,你就陪我说会儿话可好?”
顾云安一直觉得自己足够冷心绝情,只是听到他那句“我快死了”,心底还是狠狠一痛。
即便是她动手杀了他。
苏淡因为她,而死在了白岐手里,她早该杀了白岐替苏淡报仇。
这是她对苏淡的亏欠。
屋里很安静,顾云安至始至终不愿意应他一声。
白岐有些失落,唇角浮出悲凉的笑容:“其实我后悔了,二十多年了,我早就后悔了。”
“当初苏淡约我出战,我就不该应战,他让我答应帮他延迟一日攻城,他给我项上人头立功,我连拒绝的话都未说,他就撞上了我的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