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维也纳一个普普通通的周末,人们开始了忙碌的一天。
才从河里新鲜打捞出来的活鱼,从远东国度运来的茶叶,热气腾腾的面包,以及维也纳特色的自己舍不得吃,只能用面包来插画的穷艺术生,构成了艺术之都的日常风景。
黎明时分,路德维希眯着眼睛从趴着的桌子上醒了过来。
曾经只过去一次,在百米左右山峰上俯瞰的维也纳森林地图被他一夜之间便制作了出来,尺度比军事级别的地图还要高。
这大概也算是剑术天赋的一种?
因为从小到大就拥有超常的空间感知能力,以及对手腕的精确掌握,让路德维希的画给人一种无比精致的感觉,几乎可以一比一的完全复刻现实世界的景色。
这也是约翰夫妇觉得他很有艺术天赋,建议他去维也纳求学的原因。
“艺术感,那到底要怎么表达?”
路德维希看着自己画的维也纳森林,摇了摇头。
唯有这种看不见,摸不着的所谓艺术感,是他练不出来的。
因为这完全就是唯心的东西。
其实,他的画如果放在照相机没有发明前,是很受欢迎的风格。
那个古典时代,根本没有把自己所看到的画面完美留下来的办法。
不管是人像还是风景画,都需要画家来记录。
绘画的艺术,最初就是从描绘人类自身开始,是古老祭祀的一部分。
很多贫穷的家庭,需要很多人凑钱,才能让一位三流画家来画一张群像画作为纪念。
那时候画家的地位是很高的,因为光是绘画用的颜料就不是一般人能负担得起的东西。
路德维希的百分之百现实复刻型画风,放在古典时代甚至可以称之为一代大师级的水准。
只是照相机被科学家们发明出来后,这种完全写实,甚至过于追求百分之百准确线条的画风,就被艺术界抛弃了。
各种颜料和绘画素材的价格,也因为科学的发展亲民了不少,这才出现了维也纳这样的艺术之都。
据不完全的统计,这座艺术之都汇聚的落魄画家,音乐家,和以此谋生的人,有数十万人之多。
路德维希一次没考上维也纳美术学院,实在是太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聚集在这个多瑙河边小区的画家中,连续落榜十年都还在考的比比皆是。
像是波拿巴那种就读军事学院还在这里混的贵族子弟,才是异类。
“目标是这里,这里,还有这里。”
路德维希抖动自己的手腕,用刺剑的方式在维也纳森林的地图上留下了三个点。
“上次去散步的时候,这些地方有出现过香菇猪的痕迹。”
“今天就来狩猎一只吧。”
香菇猪—一种背上长着罕见松露型香菇的野猪,路德维希这次维也纳森林偷猎的目标。
这种体型半人大小的稀有野猪和某种奇异的绿色苔藓共生,这种绿色苔藓长在其背部,里面会孕育出被誉为欧罗巴珍宝的黑松露香菇。
这种稀有的伴生型香菇富含营养,美味无比。
据说男性吃了可以提升精力,女性吃了可以保持青春活力,是任何年代都绝对会被人们趋之若鹜的珍宝。
不过,想要发现香菇猪的痕迹极其困难,因为这种野猪拥有某种不可思议的伪装能力,以及非同寻常的强悍战力。
普通的猎人哪怕武装到牙齿,也是去送人头的,而且不能对香菇猪用任何粗暴的手段猎杀,否则背部那些价值不菲的黑松露香菇就彻底没了。
过去因为猎人们疯狂的猎杀,香菇猪一度濒临灭绝,最终全部缩在了罗马帝国大公们的猎场里,死都不出来了。
现存所有香菇猪生活的领地,都被各国皇室列为保护性狩猎场,绝不允许平民猎人进入。
路德维希瞄上的维也纳森林,也是其中之一。
这里只有外围对平民开放,内部是绝不允许普通人涉足的,有专门的皇家守林队伍看护。
不过,他自然有办法轻轻松松绕过看守的办法。
之所以选择香菇猪,是因为这种稀有野猪背部的黑松露香菇偶尔也会因为各种原因掉落,被人捡到出售。
不少民间故事中,穷人发家致富最合法的一个手段,就是捡到森林里掉落的黑松露香菇。
和其他民间故事不同的是,这确实是每隔几年就会发生的小概率事件。
那些每个周末就去维也纳森林散步捡蘑菇的平民家庭们,眼睛可尖了,就连七岁的小女孩都能将稀有的黑松露香菇一眼认出来。
实在是这种香菇太好认了,黑色斑点宛若星星一般的纹路,以及据说闻一口全身都会精力充沛的香气,除此之外别无二家。
只要不杀掉那只香菇猪,就等于有了一个可以源源不断出产黑松露香菇的财源。
至于香菇猪的武力,嗯,这对路德维希来说等于不存在,连一只波拿巴都不如。
“好,准备出发了。”
路德维希穿上便于行动的衣服,随手拿了一把水果刀,这就要去维也纳森林偷猎。
一打开门,看到的是波拿巴那仿佛被贵妇人蹂躏了三天三夜的脸,黑眼圈都快和远东国度的食铁异兽差不多了。
考虑到昨天晚上他房间里的动静,路德维希有些可怜这位自己的邻居。
“路德维希,我突然发现,过去的日子是多么的美好,空气中到处都是自由的气息。”
“婚约这种东西,就是人生的坟墓!”
“我的亲友啊,你不这么认为吗?”
波拿巴可怜兮兮的看着路德维希,一脸的沮丧,仿佛人生在昨夜便被彻底宣判了死刑。
“发生了什么事?”
路德维希犹豫了一下,初来乍到维也纳,隔壁的波拿巴算是他这个落榜生唯一的朋友了。
从小到大,他也没什么朋友,主要是因为他眼中的世界时间流速直到不久前才从扭曲状态恢复的缘故。
处于不同时间流速的他,在别人眼中完全就是一个沉默不语的怪人。
这真不是他的错,别人的问题他想要回答的时候,扭曲的时间流速一下子就过去了。
他和整个世界,都有一种格格不入的疏离感。
只有约翰和贝蒂,也就是他的养父母,从小到大都事无巨细的照顾着他。
这种时快时慢的扭曲时间感,唯一的好处就是锻炼出了他那非同寻常的时间空间感知能力。
他可以在只有自己控制的时间感知速度内,自由的发挥力量,这便是他那剑圣级剑术天赋的本质—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