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门刚拐过楼梯口,范枣妮就责问起马小乐:“小乐,今天你是咋了?本来想让你和邵部长好好说几句,将来在县里头也好有个照应的,谁知道你跟脑袋错了筋一样,说话没个谱。”
“枣妮,咋说呢,我是突然看透了,不管干啥,还是别装这样装那样的,都挺委屈自己。”
“那咋就叫委屈了?官场就这样,你要在官场上混,就必须得这样。”范枣妮道,“而且话说回来,习惯了也一样。”
“我是习惯不了的。”马小乐道,“在小官面前装儿子,大官面前装孙子,那种事我能习惯么?”
“唉,怎么说你呢,人活一辈子不就这么回事么,哪样有利哪样来,该装必就装必是了,否则由着性子,肯定不会好到哪去。”
“嗯,说到人活着,我倒想问问你。”马小乐皱着眉头道,“人活着,到底是看重什么?是把生命看成是一个结果,还是把生命看成是一个过程?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生观,会导致截然不同的两种生活态度。如果是看成结果,生活就得装必,虽然过程装得累,但可能会有个好结果;如果看成是过程,那就不装必,当然了,其过程虽然会很洒脱,但结果可能不会好。”
“哟,也哲学了啊!”范枣妮呵呵一笑,“那你呢,你看重什么?”
“我啊,我啥都看重!”马小乐道,“我要既注重过程,又注重结果!”
“要求太高,想二者兼顾,还不是一般的难度。”范枣妮道,“你觉得你有这个能耐么?”
“刚才邵部长不是说了么,我是个性局长。”马小乐嘿笑道,“一步步来,现在是副的,慢慢成正的,那可就真是个性局长了,没准还能成为个性县长、县委书记啥的,再冒一点,还个性市长呢!”
“行了,你以为你谁啊。”范枣妮道,“少吹牛逼,多干牛事!”
“好好好,你就别再给我上课了,一下午现场会开得晕头转向呢。”马小乐伸手在范枣妮腰上捏了一把,“枣妮,咱是开个房间呢,还是到我住处?”
“钱多了烧手?省省吧。”范枣妮道,“到你住处去。”
两人说着走到了大院门口,准备到路边拦车。不过还没出门口,一辆进来的黑色轿车突然停下,马小乐一看车牌号,是岳进鸣的。
“马局长,到了农林局,就把我给忘了?”岳进鸣从降下玻璃的车窗里露出头,笑道:“也不跟我联系!”
“哦,岳部长,向您汇报工作,那也得等干出点成绩吧。”马小乐笑道,“我这不刚去嘛,还没搞出啥明堂呢,现在就向您汇报,啥成绩没有,我脸红。”
“诶呀,瞧你,说这话就是跟我有隔阂了。”岳进鸣道,“你说你忙就行了,我理解!”说完,他看了看马小乐身边的范枣妮,问道:“马局长,你旁边这位是?”
“噢,是市报名记范枣妮,市委宣传部祁部长的儿媳,也是我的同村老乡、同学。”马小乐笑道。
“哦,知道知道!”岳进鸣推开车门,走出来跟范枣妮握了握手,“如果我没记错,当时马局长的专访就是范记者采写的吧!”
“岳部长,你记性可真好!”范枣妮笑道,“这事还记得。”
“那肯定记得,当时你的报道影响非常大啊,我们县委还为此专门开了会呢,说树人物典型,怎么没经过县里同意,就这么发出去了?不过鉴于报道稿件写得扎实,觉得我们的马局长确实也是个人才,值得被重视提拔,也就很高兴地认可了。”岳进鸣说完对马小乐笑了笑,“马局长,所以说范记者可是你的贵人呐,她既然来了,不好好招待招待?”
“那肯定是要招待的,而且让她百分百满意!”马小乐道,“我每次都是给她涌泉相报的!”
“就该如此,滴水之恩嘛!”岳进鸣道,“马局长,这样吧,今晚我来做东,怎么样?”
本来这事是马小乐求之不得的,有场子吃饭当然好了,但今天着实特殊,等会那边可能还有姚婧要对付。
“岳部长,下次吧。”马小乐呵呵一笑,“等会还有几个老乡要联系,那饭吃起来可不尽兴。”
“哦,好吧。”岳进鸣点点头,“那就下次,到时提前给我打电话,我一定安排好,要好好招待我们市里的大记者!”
客套话讲完,岳进鸣钻进小车进了院子。
马小乐和范枣妮继续向外走。
“马小乐,你太损了,说话不正经。”范枣妮说。
“咋了?”马小乐嘿嘿一笑,“这你都明白?”
“傻子才不明白呢。”范枣妮笑道,“什么每次都给我涌泉相报,瞧你眼神,色迷迷的,就你涌出来的那二两东西,也能称为泉呐!”
“嘿呀,我说枣妮,这你都懂?!”马小乐拍拍范枣妮的膀子,“好啊,又找到一知音!”
“又?”范枣妮皱皱眉头,“还有谁啊?”
马小乐意识到说漏了嘴,忙道:“你说还有谁,米婷呗。”
“哦,你女朋友啊。”范枣妮道,“那我还不吃醋,要是别的女人,我可要拧死你!”
“我哪里有别的女人。”马小乐一本正经起来,“做人要本分。”
“瞧你,蹬鼻子还上脸了。”范枣妮歪着嘴,“马小乐你在别人面前装还行,在我面前就收起来吧,你敢说除了米婷和我之外,别的女人你没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