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姐!!”噩梦,惊醒,穆瓷突然坐起,把正凑在他身前听他呓语的脑袋砰的撞开。
“嗷……”一个小姑娘捂着脑袋蹲在一边,嗷嗷叫着,“什么铁头啊……嗷呜……我的脑袋瘪了……呜……我的脑袋瘪了……呜……”一边说着一边在头上比来比去,感觉真的左右不对称了。
陌生的房间,陌生的人,身上缠满的绷带让他一阵悲伤。自己虽然侥幸活下来,师姐她们却仍在危险之中,刘剑锋恐怕会对他们不利。
此时的穆瓷经过那一场生死,脑中一片明晰清静,倒不似之前那般冲动焦虑了。见那姑娘仍是抱头蹲在地上嘀嘀咕咕,转过头道:“抱歉,姑娘,请问这是哪里,可是姑娘为我治伤,救我性命?”
那姑娘仍是捂着头,蹲在地上,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瞧着穆瓷,棕黑色的头发编成了几道麻花辫子,一张瓜子脸蛋微微有些晒黑,却掩不住那清秀与天真无邪,听他问起,倒是不再呻吟,道:“不是我救的你,我就是在江边看到把你捞起来而已,救你的是爷爷。”
“呵呵呵呵!少侠你终于醒了!你在老朽这儿已经整整睡了五日!你的伤势虽重,失血虽多,好在吉人天相,你年轻力壮,又恰好芸儿的猎血可以为你补充些许气血,倒是坚持了过来,意识能恢复,那便没有大碍了!”
一位老者自屋外踱步而来,穆瓷见他头发乌黑,没有一丝白发,精神抖擞,唯有那满脸的皱纹能够看出他应有六七十高龄。他穿一件灰色布袍,身上散发出一股药材的味道,显然治好穆瓷的大夫就是这老者了。
“多谢老人家,敢问此地是何处,我又是如何来到这儿?”穆瓷一边道谢,一边询问,心中念着师姐和师父们,要尽快了解情况,好前去揭穿刘剑锋的身份。
老者见他神情,知他要了解情况,便道:“少侠,此处是东明村,在澧江入海口靠北,村中人大多以渔业为生。”
老者走上前来,揉揉那小姑娘的脑袋,续道,“那日是芸儿在江边玩耍时,见到少侠自上游漂下,卡在渔网上,便叫隔壁王叔他们把你给捞上来。这村里也就老朽一人略懂些医术,所以就把少侠送到老朽这儿了。”
穆瓷心想,当日投入澧江,怕是一路漂流至此地,既已睡了五日,怕是已过得七八日了,便又问道:“老人家可知今日是……”
未等穆瓷说完,老者已知他所问,答道:“今日是六月廿二,你漂来那日恰是立秋。”穆瓷依稀记得他落入澧江是六月十四,到今日竟已过得八日。
见他面色苍白,那叫芸儿的小姑娘倒发话了:“喂,你好好躺着别问东问西的,别一会儿又死过去了,我才不要再给你个铁头输血。”撅着嘴巴别过头去,一脸赌气的样子。
那老者知他不是因伤痛而白了脸色,却也道:“少侠,你今日虽已恢复意识,但身上的伤还未全好,还是将养几日,待老朽给你熬煮些药来,补一补气血。”
穆瓷确实感到身体无力,也不能多动,便听话的躺了回去,道了声谢。老者见他躺下,便牵着芸儿的手,往屋外走去。
穆瓷沉沉的躺在床上,却是辗转难眠,回想那个可怕的夜晚,回想百剑门中的日子,但是再往前想,却什么都回忆不起来。
他不知道魔傀门人为何将他当作魔傀弟子,他确实忘记了百剑门入门前的一切,自己的家和故乡,自己的父母亲人,一切都想不起来,但那些历史事件,剑法之类的倒是仍能记得。迷迷糊糊半睡半醒的便已是次日清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