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吃痛,人立起来,后蹄在地上带起一阵尘土。姬怜本要将马儿调转过来往回急奔,只是这马儿的突然一立,姬怜未曾防备,一个后仰便朝地面上摔去,又惊又怒的她不禁觉得,和这臭流氓在一起就从来没有好事。
穆瓷见状,不及多想,也是一拉缰绳,那黑马亦是人立起来,穆瓷抓着缰绳一蹬马鞍,人斜斜的飞向身后,背脊在地上擦出一阵尘土,接住了摔下马的姬怜,软玉温香抱满怀。
闭着眼睛摔下,却没有落地的疼痛,姬怜有些惊讶,感觉到身后有人接住了自己,便知是穆瓷所为。
她自然不觉得是自己无理取闹,反而是穆瓷这般反反复复的要她回家,才令她摔下了马,愣的一瞬便由挣扎起来,“你放开我!!臭流氓!!”还不小心在穆瓷身上重重的肘了一下。
“姬姑娘为何要这般胡来?”穆瓷将姬怜扶起。
他对这刁蛮丫头完全搞不懂。自离开了巴陵城,她便在路上给穆瓷添了不少麻烦,穆瓷本是软言相劝,让这大小姐回家去,怎知劝得几次她便闹了别扭,只是跟在身后,不近前来,只在荒郊野岭之处,才一同做些饭食,与她说话也是浑不搭理。
如此数日,直到今晨穆瓷早早离开,姬怜慌忙赶来,才开了口解了这沉默。
穆瓷心道这姑娘也随了自己有些时日,自觉对姬家无甚恩情,不能这般留着她,于是又劝她回去,怎知这次却突然炸毛了。
“姬姑娘,在下确是受不起姬老先生这般报恩,你是姬家独女,若是这般跟随,莫不要落人口舌,污了名声。若是确要这般随侍,一般魔傀门弟子亦可。”
穆瓷决定退而求其次,他倒是没敢说出姬怜根本不会照料别人,反而因她路上惹事,是自己替她赔了不少银两。
适才穆瓷救她,站起身后,她本已有些安静下来,怎知穆瓷这番话又惹恼了她。“你去死吧臭流氓!你原来不是不要人随着!是要我何师姐随着!”
手上的物品都已丢完,姬怜摸不到东西投掷,从地下抓了一把尘土便丢穆瓷。可是这姑娘站在下风口,又怎能丢得到穆瓷,反而是吹了自己一脸,咳嗽起来。
“在下何曾说过这般话。”穆瓷无奈,见她又开始无理取闹,便要回上黑马去。
姬怜咳得通了气,将眼睛面目用袖子擦了擦,睁开眼来,看到了穆瓷正转过身去。他黑色的外衣或因地面上尖锐的石子等物划破,背上留下了一道竖直的破口,衣上尽是尘土,显得有些灰黄。
上了马,穆瓷缓缓朝着凤芸桥而行,却听得身后蹄声又是响起,姬怜仍是远远的跟着,兀自眼眶微红。穆瓷摇摇头,策马奔驰起来。
越城,曾经风云国南部重要的港口城市,而在燕锋名叛乱后,被云国筑起了厚厚的城墙,成为了云国士兵的驻地,作为两国交战的前线阵地。原本发达的港口渔业及与川国临湾城之间的通商,也因繁复的出入城管控从此没落。就在数日前,云国瘟疫爆发,撤退时被风国士兵一路追击,竟连越城也未能守住。于是越城终于易主,成了风国的领地。
一刻余后,一黑一白两骑骏马已越过了凤芸桥。十多年前,越城的城门距离凤芸桥有数十里,而近些年,云国多次在北面再建城墙,如今这最外侧城墙,在凤芸桥头便可看到了。
城门处一片嘈杂混乱,入城的人群挤在一起,毫无秩序,两名守门的风国官兵已是焦头烂额。
“快点开门放我们进去啊!赶着乘船去川国呢!”
“就是就是!你们风国占了城就不给进了!还不如云国啊!”
“吵什么!都安静!先审查!再进城!持越城居文的需要说清楚住在哪里!”
一名满脸胡须的军官大喝着,从城门后走了出来,满脸愤怒的扫视着众人。
这城池刚刚接手,他便派人对留在城内居民进行了统计,只是这港口城市人口流动,进出城的人极多,倒是造成了严重的混乱,甚至城内的治安也出现了问题。这种状况下,这守门可一点也松懈不得。
想着这些事情,他指挥着卫兵将人群排成一列。这时,心情沉重的军官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熟悉的人。
“少侠!我们又见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