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夫人总觉得自己认识的赵双鱼和老爷口中所言不是一个人。
张老爷没什么耐心,过去那些年,他觉得妻子还算不错,可最近这一一桩桩的事接连发生,他都开始怀疑起自己看人的眼光。
真的,若不是还念着儿子,他都想将这个女人休出门了。
张夫人还想追问几句,却见管事急匆匆而来。她急忙问:“是不是有了好药?”
刚才她就已经吩咐下去,让人去寻上好的伤药,她脸上脚不能留下丝毫痕迹。
管事为难地看了她一眼。
张老爷看出管事不是因为这事,问:“何事这样慌张?”
本来管事是来报喜的,可对上张夫人的目光,且他看得出来在自己进门之前夫妻二人应该在吵架。一时间也不确定那算不算好事,眼看两位主子已经有些不耐烦,他不敢再迟疑:“老爷,紫衣姑娘刚才吐了,又说要看大夫。底下的人怕她生病,便找了位大夫,然后……大夫说她有了身孕。”
张老爷先是一愣:“身孕?”
管事点头。
张夫人皱眉,扯着了肩膀上的伤,忍不住嘶了一身。
张老爷被这动静带得回了神:“多久了?”
“说是两个月左右。”管事低声道:“紫衣姑娘先前不知道自己有孕,这两天忙着干活,好像有些动了胎气。大夫已经留下了安胎药,小的派人去熬着了。您要不要过去瞧瞧?”
张老爷抬步就要走。
张夫人尖叫着道:“老爷,你该不会真信了?那个小蹄子的话吧?明明你都已经不能生,这孩子分明不是张家血脉,她偷了人!这种水性杨花的女子,就该一碗落胎药灌下去之后将人杖毙!”
说这话时,她整个人都有些癫狂。
张老爷脚下一顿。
管事偷瞄了一眼夫妻二人神情,其实他想为那位紫衣姑娘辩解两句。这入了府的丫鬟想要出门压根没那么容易,尤其紫衣还是老爷的通房,想出门与人私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张老爷明显也想到了此处。
他确实已经不能生,但他同样是紫衣唯一碰过的男人,她有了身孕,孩子的亲爹就一定是他。
说实话,若此事为真。他真的会很高兴。
毕竟,唯一的儿子不能生,现在还跟个废人似的躺在床上打不起精神来。这样的人根本就不能承继家业,若此刻能有个孩子……哪怕是从头养起,至少也还看得到希望。
他没理会发疯的妻子,大踏步去了前院。
两个通房丫鬟是放在前院书房之中的。张老爷到的时候,紫衣正欢喜的摸着肚子,看到他来急忙起身:“老爷!”
眉眼间都是喜气,整个人都很激动。
关于张家父子已经不能生,只有张明礼之前休妻闹得沸沸扬扬才传了出去。这种事到底于男子名声不好,张老爷在外也算有头有脸,刻意瞒住了自己同样被下药的事。
因此,除了亲近的几个人,还没人知道此事。面前这两个通房同样不知。
张老爷上前将人摁回椅子上,道:“既然有了身孕,那就好好养着。从今日起,我会单拨两个厨子照顾你,也会给你另找两个大夫,只照看你一个人。”
府里多年来只有一位公子,所有人都知道,如果能怀上老爷的孩子一定会被重视。只要孩子平安落地,下半辈子一定有靠。可当这种好事真的落到面前,紫衣还是止不住的欢喜,福身道:“多谢老爷。”
张夫人肩膀受伤,眼看老爷不搭理自己,也追了过来。刚进门就听到男人的话,也看到了女子喜气洋洋的眉眼,顿时气急败坏:“还来人将这个水性杨花的女人给我押住,再审问一下奸夫是谁!”
紫衣吓一跳,急忙跪了下来。
看人被吓得面色发白,且在此之前已经动了胎气。张老爷怕她腹中孩子出事,一把将人扶起:“别跪,好生坐着。”
张夫人亲眼看到男人在自己面前护着别的女人,整个人险些被气疯了:“老爷,难道你真要认下这个野种?然后将家业托付到这个野种身上?”
紫衣煞白着脸,强撑着道:“夫人,奴婢腹中是老爷血脉,绝不是什么野种。都说子凭母贵,奴婢出身微寒,只是个丫鬟,哪怕侥幸能为老爷生下孩子,这孩子也只是一个庶子,绝不敢与公子相争。”她实在害怕,不知不觉间已泪流满面:“求夫人放奴婢和孩子一条生路,只要能让孩子生下来,你让奴婢做什么都行。”
这般卑微,张夫人却愈发生气:“老爷根本就不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