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幕 ? 星流变 ? 五(2 / 2)

见对方言行举止间满是轻薄之意,紫衣女子再次后退了开去,尽量同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国主还请自重,小女并非轻浮之人。”

“冷小姐别误会,外面冷,刺客一事——不如随寡人一起进屋详谈吧。海某保证,无论你有什么要求,都会一一满足的。”

未曾想海秋阳继续紧逼了过来,还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其往寝宫中拉去。

“你做什么,快些松开!”

冷迦芸当即吓了一跳,奋力挣扎起来。可对方却是压根听不进劝,反倒张开双臂抱住了她,脸上淫靡的表情,像极了一头发情的狮子:

“冷小姐,似你这样的女子,我阜国可不常见。海某知道你如今谁也不信,但我可以向你保证,只要你答应留在鲤跃宫内不要离开,寡人便保你绝对的安全。”

东黎女子性格刚烈,哪里容得了对方如此羞辱,情急之下一个耳光便甩了过去:

“阜国公于危难之时救了我与子隐,小女心中自是万分感激。我敬你是一国之君,但若是再口无遮拦,便休要怪小女翻脸!”

海秋阳挨了一掌,有些诧异地上下打量起面前女子。此时的冷迦芸只在单薄的睡衣外披了件厚实的棉袍,连前襟都未曾仔细扣好。白皙的脖颈与锁骨裸露在外,带着一丝满含着东黎风韵的娇媚,早已令对面的男人垂涎三尺,兽欲难平。

作为富甲一方的阜国国主,海秋阳平日里最大的爱好,便是四处纵欲寻欢。比起青楼中早已深谙此事的烟花女,他更加喜欢那些欲拒还迎,温婉贤淑的良家女子。仗着自己一身傲人的肌肉同英俊的相貌,他一直将攻略这些女人当做人生最大的乐趣。所以,打从见到冷迦芸的第一日起,他便已经动了心思,此时又怎会轻易放过她?

果然,男子嘿嘿一笑,当即反问起来:“何谓轻浮?寡人倒想请问冷小姐,今夜到底是谁独自一人衣衫不整,偷偷闯入海某寝宫里来的?”

冷迦芸也万万没能想到,这位表面看起来热情好客的堂堂一国之主,私底下竟是个厚颜无耻的好色之徒。然而她也知道,自己私闯禁地在先,在对方的地盘之上不便发作,只得耐着性子继续周旋起来:

“小女说过,私闯寝宫当真是个误会。但如若国主再继续于此事上纠缠下去,那两名可疑之徒可是当真要跑了!”

海秋阳却不愿就这样轻易放过她:“既然如此,便请冷小姐说说看,那二人生得得哪般模样,身上又有何特征?我好命人立刻去查。”

“我,我方才也只看见对方身着宫中内侍的行头,其中一人比较清瘦。但此二人明显对宫内情况并不熟悉,一路上都鬼鬼祟祟——”

东黎女子被对方这样一问,突然有些支支吾吾不知该如何作答。然而还不等她把话说完,阜国公便再没有耐心听下去了:

“海某倒想请问冷小姐,若那两人确是你口中的晔国刺客,既然已经摸进了海某的寝宫来,他们又为何未尽行刺之事,便这样凭空消失了?”

“我不知道。但是我可以肯定自己并没有看错!”

“当真可笑。我这鲤跃宫里,符合你适才描述者不下万余。即便现在一个个地喊来让你当面对质,冷小姐又如何能肯定自己便能认得出?”

事到如今,冷迦芸已然清楚对方是在故意为难自己。她没有再说什么,扭头便要离去。这次海秋阳并没有追过来,只是立在原地冷冷地道:

“冷小姐或许还不知道吧,晔国的那位小少主今日曾来求见过海某,并请我为你们准备一条可以出海的大船。区区一条海船不算什么,我也答应了子隐少主元夕节当日将设宴践行。只不过,既是受了他人恩惠,便须得想办法报答。这点做人的道理,想必你一定明白的吧?”

紫衣女子的肩膀不易察觉地一震,却是不得不再次停下了脚步。她不喜欢欠别人什么,更加明白自己确实受了对方庇护,方能从晔国的铁骑眼皮下逃得一条性命。但一时间她却很难想清楚祁子隐究竟为何会突然动了离开的念头,只得压着怒意应声道:“大恩自当报答。”

海秋阳见状当即恢复了满脸的淫笑,而后得寸进尺,借机要挟起来:“既然冷小姐懂礼,那么便只需陪海某度过这一夜春宵,无论是海船或是钱银、物资,只要你们提出的要求,寡人都将尽数满足,绝不再横加阻拦!”

“子隐他,有没有提起自己为何急着要走?”

冷迦芸问道,脚下却没有再挪一步。面对如此无礼的要求,她自是无法答应下来,可她也清楚眼下若是立刻回绝,绝对会令少年人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海船就这样丢了。

海秋阳走上前来,按住了女人微微颤抖的肩膀:

“为何要走,他又怎会同我细说?不过你仔细想想,用自己的身体,换来一个能让那个小鬼平安离开的方法,难道还够不划算的么?若是没有我阜国的帮助,就算他今日便能出海,也决计坚持不了几日!”

说话间,晔国公变得愈发放肆了起来,将手慢慢从女人的领口探了进去,口鼻也紧紧贴在了她细嫩白皙的脖颈上。

这一次,东黎女子并没有再反抗。虽然心中一百个不情愿,却也只能妥协。此时对于寄人篱下,已经走投无路的她而言,自己似乎早已成为了案板上的鱼肉,只能任人宰割。而如果这是唯一能够让子隐平安离开此地的方法,她唯有,也只有做出牺牲了——毕竟,她曾答应过自己的爱人,会照顾好那个孩子的啊!

然而,就在海秋阳慢慢脱去冷迦芸的外袍,准备抱她回宫就寝时,一袭白衣却忽然出现在了二人的身后。

原来祁子隐返回别院后未能寻得同伴,却听见夜色之下有人争执,便循着声音找了过来,没想到竟是看见了令自己始料未及的一幕。

他毫不犹豫地高喊着冲将上去,不等海秋阳反应过来,便狠狠撞上了对方的侧腰。阜国公当场疼得变了脸色,咧嘴恼羞成怒地叫骂起来:

“深夜闯入寝宫,更对阜国国主动手,你这小鬼是不想活了吗?”

祁子隐却是半步都不肯退让:“你再敢动迦姐一下试试!”

“少主可能误会了。今夜可是冷小姐主动陪我的!”

“不可能!你这昏君,定是用那海船的事做要挟!告诉你,我们用不着你怜悯。数月来的收留之恩,日后我自会想办法偿还。但除此之外,你我之间往后再无半分瓜葛!”

白衣少年说得义正辞严,话音刚落,便拉起冷迦芸转身要走。谁知海秋阳却并不肯就此放过他们。只听其口中一声低喝,十余名武装到牙齿的禁卫甲士应声而出,瞬间便将二人团团围了起来:

“看在莫氏的面子上,我阜国待你这条丧家之犬如座上贵宾,可今日你们却是这样回报我的?!好,既然如此不懂礼数,那海某也没必要同你们讲什么情面了!来呀,将这两个欲行不轨的刺客拿下,押入大牢!”

禁卫得令,立刻涌上前来将二人按倒在地,五花大绑了个结实。祁子隐也万万没能想到,前些日子还和颜悦色款待自己的阜国公,此时翻脸竟比翻书还快,更是将刺客之名生生扣在了自己同迦姐的头上。

少年人当即想到向莫泽明求助。可那位莫氏小家主眼下还远在山巅之上的落星阁中,即便高声呼救,对方也是绝无可能听得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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