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凤诰边说边从衣袖中拿出了一张折叠好的白纸,刘崇礼看了一下,这是一张手绘的简易地图。
“侯爷请看,如果顺利的话,淇县大营的马队会在两日后经过礼贤庄、庞各庄、固安一带。
但由于全是骑兵,且有几万之众,侯爷用几千精骑去阻挡倒是没问题,但能留下多少,那就不好说了!
所以下官建议侯爵大人干脆拣选精骑以逸待劳,等到下官等人问出他们在何地与三阿哥绵恺和定亲王绵恩汇合后,侯爷直接去突袭他们的汇合点。
清帝嘉庆只有二子,嫡长子绵宁在北京城中走不脱,三子绵恺就是最重要的血脉了,只要侯爷围住了绵恺,不怕阿桂、勒保等人不来。
他们要是不来,没有了爱新觉罗家的嫡系血脉,他们拿什么去号令大漠?拿什么去维持朝廷?”
是个好计!毒计!刘崇礼眉毛一挑,但在这条好计的背后,必须有两点要弄清楚。
一是他们这些汉人凭什么能弄得到情报?因为在这种生死大事上,旗人肯定会瞒着他们这些已经开始不可靠之汉臣的。
二是刘凤诰到底靠不靠谱,要是他是个决心为满清效忠的愚忠之人,别到时候绵恺抓不到,淇县大营北上的马队也堵不住,那他刘崇礼的人就丢大了。
“我这人喜欢快人快语,我就问刘先生两点,第一,你怎么能保证你能准确知道绵恺的出逃方向和与淇县大营马队的汇合地点?第二,我凭什么相信你?”
刘凤诰苦笑一声,“好叫侯爷得知,罪官是江西袁州府萍乡县人,家小族人一百多口都已是大明治下之民了,几个月前家里还来过书信,罪官的老父身患重病,一直想我回去见最后一面。
是以罪官早有投奔大明之心,但苦无门路,今有侯爷到此,不正好弃暗投明?
至于罪官怎么能拿得到旗人的秘密,那是因为旗人中也有人想要投靠!”
“旗人也要投靠?”嗯?刘崇礼顿时瞪大了眼睛,明清战争打了两年多了,旗人有被俘的,有心甘情愿去做苦力赎罪的,但直接投靠的,还要把自己族人卖了的,还真没有见着过!
“其实此人已经随在下到了漷县,还是侯爷的熟人,不如请来一见如何?”刘凤诰对着帐外指了指。
。。。。
“尚维昇?卧槽!”刘崇礼看着营帐门口一个雄壮的汉子,顿时连从叶开那听来的粗话都爆出口了!
来的还真是老熟人,这是当年一步步被叶开害惨,最后不得不跟他一起哄骗了乾隆的尚维昇尚总镇。
“侯爷一定以为在下死了,可我老尚命大,没等京城来人拿我,我就先跑了,跑到洪湖上大口吃肉,大碗喝酒!”
尚维昇说的豪迈,但其实非常惊险,他要晚跑个半天,问罪抓人的就到了。
堂堂江南提督被迫带着戈什哈跑到洪湖中躲命,好几次都差点各种死于非命,日子绝对不好过。
“尚老哥确实是老熟人了,我想只要你能办成此事,陛下绝不会吝啬赏赐的!”
刘崇礼点了点,尚维昇家在北京城可是上三旗,算是顶级满洲亲贵,确实可以打听到准确消息的,看来自己可以立下大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