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说出含辛茹苦而不是一把屎一把尿的养大，在古代高低读了点书。

对上萧韶华冷凝的眼眸，惊骇到恶心的李大富竟然冷静了些。

他颤着嘴巴解释。

原来，起火烤了尸体的那对父子，难得一口酸肉下肚，竟然恶从胆边生，拿起石头把昏迷的老人砸死。

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他们将两具尸体全部烤成肉干带着上路。

等他们离开，李大富从神像后面出来，看着一地的鲜血和残留的骨架，担惊受怕了一天一夜的他差点当场昏过去，跌跌撞撞的想逃离那破庙，结果又进入了这里。

听完他的解释，所有人都觉得可悲，沉默着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好。

最后还是萧韶华先出声，“给你的东西呢？”

“放在神像后面了，顾不上拿。”他连连摇头，“我不想再回去了，仙人，你现在就收了我的性命吧。”

那是吃人的世界啊，那些难民看到他一个孤苦无依的糟老头子，肯定会起心思，到时候，他也会落得个被煮了吃的下场。

他不想被吃，他不想死无全尸。

李大富越想越发的惊惧，好似看到了自己被吃了的画面，胆战心惊的朝萧韶华跪了下来。

“仙子，你现在就收我性命吧，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求你行行好。”

他哐哐的叩头，额头嗑出了血，地板也染了红，顾行之想把他拉起来，可被架起来的他下一秒又跪了下去。

“别跪了。”看着地上的红意和消瘦脆弱的李大富，萧韶华心里不好受，可还是很稳得住，“我这里不留异界之人。”

李大富跪坐在地，干涩的眼落了泪，六神无主的喃喃自语，“你不是仙子吗？为什么不能收我性命？为什么不能救救我？”

萧韶华叹息一声，“我不是仙子，更不会要无辜之人的性命。”

再次被拒绝，李大富心态和精神彻底崩溃，竟然悲鸣的颤着声音质问起萧韶华。

“你知道外面多少人因为战乱失去性命吗？”

“知道多少孩子老人被卖被吃吗？”

“知道多少人颠沛流离吗？”

“知道我们快要活不下去但死都不敢死，生怕死了尸体被吃吗？”

“你有莫大的能力，为什么不结束掉这一切？为什么要冷眼旁观我们的痛苦？”

秩序崩塌，他们生不如死，真的生不如死啊。

萧韶华被质问的脸色难看。

“从始至终，我没有承认我是你口中的仙子，更不是造成一切的刽子手，你质问我还不如质问你世界的人。”

萧韶华确实很同情李大富的遭遇，可那些不是她造就的，他的质问她凭什么担责？

就凭他惨？他的世界够惨？那些惨和她一个局外人有什么关系？

他惨，她可以同情，可体谅，但谁都别想道德绑架她。

“滚一边去，消化好脑子里关于时空门的信息，倒倒脑子里的不清醒再过来找我谈话。”

知道萧韶华真的生气了，被刺激到快要疯魔的李大富恢复了些清明，嘴巴动了动，最终还是摇摇晃晃的把自己缩在萧韶华看不到的角落。

李大富瑟瑟缩缩的自个待着，顾行之三人都不知道该和萧韶华说什么，便利店里很是寂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