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缺两个字,一众牧家长辈纷纷色变,有的瞪起眼睛,有的皱起眉,有的嫌弃,有的诧异,总之没有一个好脸色。
牧贵脸色阴沉,盯着牧轻舟道:
“家主将我们这群老家伙召集一处,究竟有何事宣布,难不成你口中的大事,要一个外人在场见证?”
话里话外,嫌弃的意味十足。
牧轻舟安稳如常,道:“这件事,的确与云缺有关。”
“那便说来听听罢,我们这些老家伙年岁大了,坐不住多久。”牧贵哼了声说道,十分不耐。
其他人也是一样的表情,很不满牧轻舟的举动。
事先丝毫消息没有,结果等了半天等来个外人,还是寒水侯这个烫手的山芋,牧家这群长辈自然不会高兴。
牧轻舟端坐于正位,好整以暇的道:
“当年我与云长吉指腹为婚,想必诸位叔伯都知道此事,这些年云家虽然衰落,但云牧两家的婚约尚在。”
牧轻舟目光有些复杂的望着女儿和云缺,道出了召集牧家各房长辈的目的。
“今天召集诸位叔伯来此,为的,便是商议云牧两家的婚约之事。”
云缺听罢立刻皱了皱眉,看来自己猜错了,居然真与婚约有关。
牧青瑶则心头诧异,没想到父亲所谓的大事,竟是两家的婚约。
在场的一众牧家长辈也没料到,牧轻舟兴师动众召集众人,竟为了云牧两家的婚约。
要知道这份婚约如果没人提及,很容易赖掉,牧家这些长辈们没一个赞同,都想甩开云家。
当年的雁门侯声威一时无两,堪称军神,大燕国兵道第一人,云牧两家联姻自然没人反对。
可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自从云长吉战死边关,成为燕国的耻辱,云家就此一蹶不振,彻底败落,连封号都被皇帝改为了屈辱的寒水侯。
这种累赘,牧家怎么能要,肯定是踢开为好。
牧贵当先出言道:“有什么可商议的,青瑶现如今是剑宫南院第一剑子,人中龙凤,将来必定要大展宏图,即便嫁人也得门当户对,这门婚事,我看就此作罢也好。”
另一白发老者道:“家主当年初为人父,少不更事,加上与那雁门侯把酒言欢,说的不过醉话而已,岂能当真。”
一秃头老者说道:“我们牧家不高攀王侯将相,但也不会养废物,人呐,要有自知之明才行,能配得上青瑶的,只有真正的青年才俊,比如三哥家的外孙宜鸿文。”
又一华衣老者道:“鸿文确实不错,听说已经炼气六层,再进一步可就是炼气后期的修为了,在剑宫弟子当中也算佼佼者。”
牧贵得意的笑道:“用不了一年半载,鸿文那小子定可摘得个剑子的名头!”
他早打算让自己的外孙宜鸿文娶了牧青瑶,如此一来牧家就能逐渐把持在他手里。
一众老者你一言我一语,没一个赞同这门婚事,全都持反对意见。
牧轻舟脸上挂着淡淡的笑容,静静听着,也不反驳也不赞同,让人看不出他究竟的意图。
“这样好了,我是家主的三叔,青瑶的三叔公,这件事我来定夺。”
牧贵打算一锤定音,朝着云缺道:“云家的那个谁,你应该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这世上的一切东西都有个价格,我们牧家是生意人,讲道理,自会给你个合理的价格。”
牧贵招手唤来个下人,道:
“这钱我出了,去取十万两白银给他,从此以后牧家和云家再无牵连,当年的婚约至此作废。”
牧贵的处理,引来不少老者点头赞许,但也有人皱眉不语,担心十万两打发不了人家。
毕竟对方不是普通百姓,而是侯爷的身份,十万两白银未必放在眼里。
牧青瑶听罢觉得心里不太舒服,替云缺担忧起来,如果是她被如此对待,肯定难以承受。
牧轻舟没有阻拦也没说同意,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将目光落在云缺身上。
他打算看看故友之子,燕国军神之后,他牧轻舟未来的女婿,面对如今的局面会如何应对。
是隐忍不发卧薪尝胆,还是当众暴起大放厥词,亦或者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结果云缺接下来的应对,完全超出了牧轻舟的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