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阳望着女子,面无表情的说道:“这里你随意,想坐哪都成。”
女子闻言之后便坐到了金阳的床头,一袭青色长裙直拖到地砖之上,依旧只目不转睛的望着地上盘坐的金阳。
“说吧,你到底是谁?临月阁的人我几乎全部都见过,可对你,我却没有丝毫的印象。”
自从十二岁那年,金阳第一次踏入临月阁,五年间早就成了那里的常客,而且还是座上宾,上至鸨母,下至龟公,哪怕有些叫不上名字,但也能对号入座,可眼前的女人虽看不清容貌,仅凭其散发出的气度以及绰约的身姿,金阳敢断定,临月阁内绝无此人,至少以前没有。
女子嫣然一笑道:“咯咯,好叫九郎知晓,奴家也是刚到这逍山县不久,却是没那个福分,只闻九郎大名,今天还是第一次得见呢。哦,忘了对九郎说了,奴婢唤做语柳。”
“语柳,乐女语柳。”金阳重复了一声,还特意突出了“乐女”二字。
乐女便是这个时代对于妓子的称谓,古往今来,这个职业总是与卑贱联系在一起,哪怕她们之中,很多都是可怜之人。
“九郎,不知你贬低奴婢,是何故?若是不欢迎语柳,我这便离去就是。”语柳虽然这么说了,可她却没有一丝要走的动作。
“阿翁临死之前,让我去找临月阁,不知,娘子可有赐教?”
稍许的沉默之后,金阳终于强压下了心头的烦躁,对于面前女子也用上了客气的称谓。
语柳幽幽一叹道:“欠债还钱而已。”
金阳皱着眉质问道:“你说清楚些,是谁欠了谁的?”
语柳抬手微微一笑道:“自然是你金家欠了临月阁的。”
“不会吧,你有何证据?”也确实不怪金阳,这种事,实在是让他想不明白。
逍山县内,做买卖生意的很多,这不假,就连江湖郡府以及下辖的其他十余县,在这里也都有各自的产业,只不过规模不大罢了,不像金家,在这里拥有着众多的产业,也正因如此,要说钱,金家是真不缺的,断不会在外面欠钱。
临月阁不管它如何生意兴旺,也仅是一家娼楼妓馆而已,并不是做什么实货买卖的,金阳实在难以相信,偌大的金家会欠青楼的债,他更搞不明白,若仅仅只是这层债物的关系,老头子哪里来的魄力,让自己去寻求债主的庇护。
金阳心中虽然怀疑,但对于语柳的话,他更多的还是选择了相信,毕竟都到了这种时候,这个女人已经没必要再说假话了。哪怕是落井下石,临月阁也未必有一个好的胃口。
“证据自然是有的,不过,如此重要的东西,奴婢又怎么可能随身携带,九郎若是愿意继续这般无趣的试探,语柳自然是奉陪的,只是不知如今的金家还能支撑多长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