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凡道和过去一样,七点半起床，泡燕麦、冲咖啡。

在做这些的时候，他顺手打开了体育频道,这是他一直有的习惯，只是前一段中断了——实在是心情太不好。

不过现在，他已经有些想开了，或者说想不开又能怎么样呢？

他失去了那个机会，可能还失去了那个通道,可他又能怎么办呢？总是他还有工作,然后……也快有家庭了。

想到这里，他看了眼自己的住处。

这是一个典型的老破小，所有的布局都充满了上个世纪的痕迹，客厅小不说，还没有窗户，卫生间很长，但非常狭窄,他这样身材偏瘦的,不小心还有可能碰到两边的墙壁,而且只有不到五十平方，但这算是他自己的房子——虽然没有产权，但这是他们单位分配给他的。

他可以一直住下去，而且随着他的工龄、级别的提升,还能换到更好、更大的地方。

想到这些，他的思想又有些跑神——如果他这一次没有被卡，那很快就能换房子了，现在也就不用为婚房发愁了。

是的，他和胡晓晴已经说到了结婚。

这次春节,他们会先到胡晓晴家，然后再到他家，没有意外的话，明年五一前后就会领证，然后再找时间办婚礼。

这有点赶，但他们年龄都不小了，知道他有了女朋友，他父母就经常问这个事，胡晓晴那边比他的环境更急迫。

说到结婚，那就要有房子，胡晓晴对他这个房子没意见，他却觉得不太好——他自己一个人都觉得挤，再来一个人，不是更挤？而且没意外的话，他们这两年都会要孩子，在这样的房子里，简直是灾难。

但他和胡晓晴的存款都不是太多，想要买这样位置而又大的房子，不太现实。

“我国小将王一静在11月12日拜仁对阵法兰克福的比赛上替补出场，帮助球队打进两个球，赢得比赛。王一静被评为全场最佳。”

过去张凡道对咖啡会比较有讲究，会用咖啡机，或者最起码也是个手冲，而现在，他就是速溶，毕竟他其实是分辨不出这里面有什么区别，就像大多数喝红酒的，也喝不出法国的和意大利的区别。

他喝咖啡，最大的目的还是提升。

茶还需要泡几次，咖啡一杯就完事。

“王一静的表现获得了拜仁主教练琳达的高度赞赏，拜仁经理更是对王一静连声称赞，说他在半年前举办过的友谊赛上就发现王一静特别适合拜仁，并非常期待她以后的表现……”

速溶咖啡，对水温也没有太多要求，温水倒进去，稍微搅拌一下就能散开，张凡道一边喝着一边点头。当然，王一静当然会表现很好，她在铁中的时候，在国家队的时候，在……

张凡道一口咖啡吐了出来，奔向电视机，那边，已经在播放其他新闻了，他拿出遥控器，想了想又丢到一边，抄起电话拨给一个熟人：“你们刚才是不是放王一静的消息了？”

“啊？”

“是不是？”

“是、是啊。”

“她在拜仁进了两球？”

“啊，是。”

张凡道忍不住大笑，那边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王一静进球是值得庆贺。事实上，别管男女足，中国留洋的，很少有这么露脸的……好吧，真苛刻一点的说，是就没有。

是，把这前后三十年给算上，有在五大联赛上当上主力的，甚至有当了队长的，但那都是经过长时间的磨合，慢慢积累出的成绩。而王一静到拜仁还不到半年就是全场最佳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们也不至于在新闻里专门提上一嘴，但，就值得这么高兴？

嗯，如果现在你去问任何一个拜仁球迷，他们都会毫不犹豫的点头，而且会告诉你，一切都值得！

在比分扳平的时候，拜仁看台上是完全沸腾了。

大喊大叫是最基本的，有哭的，还有脱衣服的。

是的，在这样的温度里，拜仁球迷都有脱衣服的！如果不是为了怕两黄变一红，琳达也几乎要脱衣服了……

是的，主教练琳达。

在这个球确确实实进了之后，琳达也冲到了场上。

在比赛还没结束的时候，主教练一般是不能进场，当然，如果只是参与庆祝，裁判也不会给牌，大多就是劝说。但这个时候琳达也是太兴奋了，不仅是她，整个拜仁都太兴奋了，裁判劝说的时候，可能是没听到，也可能是顾不上，总之没人理会，然后，裁判就出牌了。

这场庆祝足足进行了两分钟，直到裁判又要吹哨才结束。

再之后，场上的情形就又古怪了起来。

玄学是一件你很难说清楚的事情，比如那个著名的九猫案。

三十多年的时间，球员都不知道换了几茬，都有心理困扰？

现在拜仁对法兰克福也是这样，虽然没有三十多年，十年是有的。

在这期间，主教练换过，球员换过，乃至足球经理都换过，可当这两个球队一遇上，就像双方的水平调了个个。

法兰克福那是怎么踢怎么有，一个个都像是被叠加了buff，而拜仁这边，则开始出现不该有的失误、犯规。

无论球迷球员还是教练，都不服气过，抵抗过，可又都像是被卷到了海浪里的小船，哪怕从水手到船长都用尽了全力，也只能被颠簸再颠簸。

现在，平局了，虽然拜仁绝对不是一个只会争取平局的球队，但在这个时候，他们好像也满足了。

早先在落后的时候，她们总体还是进取的，而现在，就有些束手束脚了，在防守的时候还好，在进攻的时候……嗯，几乎就没有进攻了。

在她们把球截下来后，就来回的传中，有的时候也会往前突一下，可一旦遇到阻碍，就立刻回传。

法兰克福的看台上出现了各种声音，拜仁这边虽然觉得自家队伍有那么点丢份，但也能接受。

“真没有想到，比赛会打成这样。”鲍勃对着约纳斯道，表情中充满了揶揄，后者耸了下肩，“这个世界总会发生一些我们想象不到的事情的。”

鲍勃呵呵的笑了两声，约纳斯也回了两声。

只是平局，当然不是太完美，可相比于过去的成绩，也是不错了。

这也是琳达的想法，作为一个主教练，她是希望能更进一步的，但她也实在怕如果再大举压上，会不会被法兰克福给打个反击，现在，那边还是很积极的。

嗯，虽然被追平了，但法兰克福并没有一蹶不振。

心理优势不是那么容易打破的，现在她们从上到下都有一个想法——再进一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