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兰安静的收拾着桌上的东西,将它们一个一个分门别类的放在一个大纸箱里。
门口一个人不耐烦的叫着:“快点!”
冰兰回头望了一眼,轻声说:“快了,马上就好。”
那人又是极不耐烦的说了句:“小心点!只能拿你的私人物品,要是发现公司公物少了,你就等着法院的传票吧!”
这次冰兰没有搭腔,只是低着头,默默的收拾着东西。
大概两三分钟之后,冰兰将纸箱的盖子盖上,用胶带封好,抱起来,对那人轻声说:“好了。”
那人听了,走了进来,四下粗略的看了看,便对冰兰挥挥手,连话都懒得说。那意思很明显:你可以GOOUT了。
冰兰微微皱了皱眉,但没说什么,只是抱着箱子,低着头慢慢的走出门去。
被解雇了啊……呵呵。
出了门,冰兰默默的想着。
自己的银行账户上,还有一万八千的信用点,而房子的房租一个月是一千二百,另外还有水电费什么的,再加上生活费,一个月至少需要两千。也就是说,自己的全部积蓄,还够自己活九个月,前提是没病没灾什么需要花钱的事儿都没有。
这时,一辆出租车停在冰兰面前,司机摇下窗子,对着已经走到路边的冰兰高声喊:“小姐!要坐车不?”
冰兰抬头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手里的纸箱,点了点头,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车子慢慢浮空,“刷”的一声,便没了踪影。
这是公元2232年,银都街头并不起眼的一幕。
银都并不在地球上,而是一个叫做R312行星的星球,距离我们所熟知的地球有15723.472万光年之外。当然,现在这里已经是地球文明所覆盖的地域了。
R312行星,被当地人称之为莫邪星。至于为什么叫这个名字,冰兰并不清楚。她只知道,这个星球的星际运行规律,是和地球最为相似的一颗行星,而这个恒星系,也被称为太阳系第二。
但是,这并不能成为莫邪星繁华的依靠,反而,莫邪星却是个相对贫穷的地方。因为,这里无论距离地球,还是地球文明的核心圈子都实在太远太远了。
而冰兰,则是出生在地球上的很少的人了,今年二十二岁。其实一般来说,这个时代三十岁之前出来工作的人并不多见,但冰兰已经有了三年工作经验了。也就是说,她在十九岁的时候,就已经自己挣钱了。
因为,她的父母,在许多年前,因为贩卖非法物品被判死刑。因为是并不光彩的死法,所以她除了最基本的社会福利,没有任何抚恤金之类的东西,更别提遗产什么的了。至于亲戚,你觉得这么一个女孩可能会有什么亲戚么?就算有,在这种时候也就没有了。
所以,在她十八岁的时候,政府除了一点点失业救济金,再也不会给她一个信用点了。所有的生活所需,都得她自己一个人用双手一点一点的挣。
从小就没有朋友的她,渐渐养成了少言寡语的脾气。从小到大没有一个人给过她温暖,给过她希望。现在,她只是活着。
其实,冰兰长得很美,而且是纯天然的美。
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白皙的皮肤,解开来能一直垂到小腿的长长的直发,乌黑亮丽。她一米七三的身高,在这个华夏血统女性平均身高一米七一的时代,虽不算特别高挑,但纤细的身材也给了她高挑的感觉。一双直直的长腿,更是许多女孩羡慕的目标。
但,这一切都在那许许多多人造美女面前,显得如此苍白。
这个时代的人造美女,如果不是高等专家用显微镜仔细检验,实在和天然的没太大差别。
只是很遗憾,人造的美女,只能改变外表,改变不了基因。
自从当年第一款基因检测全息游戏面世以来,它便成了检验人造美女的试金石。你的基因记录着你的长相,那么在这种游戏里,你便是什么长相。可以微调,但无法有太大改变。
这中间还有很多趣闻。据说,这款游戏上市以后,很多相亲的人都放弃了现实见面,而是改在这款游戏里面见面。这款游戏的诞生,也促成了许许多多的情侣分手和夫妻离婚。
尽管,许许多多人造美女帅哥对此怨声载道;尽管,无数人或明或暗就此抨击过无数次,抗议过无数次;尽管,后来出现了许多可以把游戏角色外貌随意调整的全息游戏。但,这种最早的基因检测全息游戏,只要游戏内核不是太过无趣,总是出一部火一部。其中原因,呵呵,自己琢磨去吧!
不过,这些游戏冰兰一款都没有玩过。因为,最便宜的一个游戏头盔都要两三万信用点。她现在的全部身家,都买不起一个哪怕最便宜的游戏头盔。
出租车载着冰兰,来到她租住的小区。
冰兰付了车钱,抱着纸箱,回到了自己的小窝。
这是一间一室一厅的房子,有厨房,有卫生间。甚至,还有一个车库。只是,她没有车,车库只能闲置。
现在外租的房子,想找个没有车库的,实在比较困难。反正有没有车库,租金上并没有什么分别,于是冰兰也不在乎这个了。
冰兰放下纸箱,轻轻的叹了口气,走到墙上悬挂的一个相框前,静静的望着相框里的照片。
这是最原始的的平面照片,里面是一家三口。是的,这正是冰兰的父母,还有只有三岁的她自己。
“爸爸,妈妈,我又被解雇了,怎么办呢?”冰兰喃喃的说。
这张照片,是她父母留给她的,唯一一件东西了。这间屋子里所有的东西,这是她最珍视的。
她父母是罪犯,死刑犯。但,这有什么?无论他们做过什么,他们都是她最亲爱的爸爸妈妈。
只是,人要为他做下的事情承担责任。她的爸爸妈妈做了错事,就只能为此承担责任。
她并不怨他们,她知道,他们只是想让她过得更好,只是想给她治病,让她好好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