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长相平庸者,修剑后都能锻炼出独特的气场,让最普通的容颜增色三分。
不可否认的是,即便剑修们本意是报恩,当他们堵在灵宝派门口时,是个人都以为他们来踢馆了。
门童吓了一跳,他们本被嘱咐今儿有剑修贵客,等看这幅画面又迟疑了。
这是贵客吗?隔壁门派来切磋气势都不如他们。
庄月明出列道:“我等来找高十二郎。”
门童一听,死活不敢应,报之以警惕的眼神:“稍等,我去请示掌门师傅。”
不敢开门,更不敢放他们进来。
闭门后一溜小跑去找葛朝阳他们,还大呼小叫道:“不好啦,好多剑修来堵门啦!”
葛朝阳等人听道童说完,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最后还是他这当掌门的率先踏出一步道:“出去看看。”
哪怕真来踢馆,他们也得应啊!
葛朝阳想:也没门派这么无聊,这么有钱,雇剑修来做这种事吧?
门派门大开,乌压压的人群极有压迫感,尤其他们都穿着标准白衣,葛朝阳暗自翻了个白眼,想说这群剑修一点都不入乡随俗!
不知在他们这,白衣是丧葬才穿的吗?
庄月明充当领头人,这回他把话说全了:“我等来向十二郎报恩,他说想练剑。”
也太言简意赅了。
葛朝阳说:“即便是练剑,也不需要这么多人。”
庄月明义正词严道:“此言差矣,我们来的人多,高十二郎挑选的余地就越大。”任人选择,这不是应有的服务态度吗?
葛朝阳被惊到了,不得不放他们进去,于是一群人又乌泱泱地涌进道观内。
可以想象,今天过后,长安又会诞生新的传说,葛朝阳只要出门就会有老朋友“慰问”他跟剑修们打得怎么样。
光是想想,葛朝阳就觉得头疼极了。
……
再说钟离珺,也不知是什么召唤着他,匆匆洗去尘埃后,便来找高长松。
他打听过了,高长松的货囤在西市,人却回了灵宝派。
打听时难免听见些传闻。
譬如……
“高十二郎乃是乌斯藏巨富,家缠万贯。”
钟离珺点头,嗯,这点没错。
“巨富果然与我等不同,有排面,太有排面了。”
钟离珺:?
“应该说会玩才对吧,对会雇剑修做扫除,他就不觉是折辱吗?”
语气不好,很是义愤填膺,想来这是对高长松奢靡至极的行为表示不满。
钟离珺:??
“……一两人还不够,听说全长安的剑修都被他承包下来,天知道他要这么多剑修作甚!”
钟离珺辩驳道:“十二郎不是这种人!”
声音略有些突兀,那二人本是在说闲话,哪想得竟被人听去,还挺不满,可回头看眼钟离珺,见他气度不同他人,怕也是修士,知道惹不起,只恨恨看他一眼,撤退了。
这些人的议论也不知是否被钟离珺听到心里,打听完后立马去灵宝派了。
经过高长松的一通劝说,灵宝派终于恢复了平静,剑修们决定排个值班表,每天轮不同人来高长松这当陪练。
无论是对灵宝派众人也好,还是对剑修也罢,这都是个好决定,要知道,剑修们的打工日程排得满满当当,想要每天都抽出空来,真不容易。
趁这几天,高长松带高翠兰她们落实了一下房产,三人的反应各不相同。
高香兰的表现出人意料,她竟然是选择困难人士,自己挑选时,这也好,那也行,看了半天,眼睛都快变成蚊香圈了。
高玉兰是数据派,她绘图绘习惯了,又懂得将数学用于生活,从大小、阳光朝向、价格等各方面综合计算,精准选出她心中性价比最高的。
高翠兰是最无所谓的,她觉得哪套都好,看其他人喜欢。
这粗糙的性格,还真适合修仙,高长松想,怕是让她去荒郊野岭住上几天,都很乐意。
结果,高长松还是买了西市一千四百贯的商铺。
装修不用担心,古代的房子可没水电之类的说法,扫除干净就能打柜子搬货品,长安的百姓急着来高长松这买酒,高长松也希望早点开张。
这不是说他就不卖货了,东市的酒肆、城内的大小酒楼,走货量都很大,高长松给的价格比粟特二道贩子便宜,他们买的时候都欣喜若狂。
不多时,高长松这的白酒就被瓜分一半。
剩下才是他准备进商铺慢慢卖的,反正来买的都是散客。
如此说来,想要经营方便,他最好在长安城附近开个小作坊,跟着一同酿酒,这样哪怕不能辐射周边城市,也保证在长安城内自给自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高长松面前有无数的问题待解决,譬如店铺开张,譬如制作罐头等等。
他可没忘记自己在孙大圣面前立下的誓言!
钟离珺就是这时候找上门来的,门童离开没多久,高长松就从观内冲出来,脸上洋溢着笑容。
那笑容实在是太灿烂,钟离珺看着,只觉得自己的心收紧了,他嘴角悬挂着淡淡的微笑。
“十二郎,许久不见。”
看着还挺淡定。
高长松对钟离珺很热情,在他看来,钟离珺对他帮助太多,是他最好的朋友。
两人分别不久,却有说不完的话,高长松分享从乌斯藏一路东行的经历,钟离珺则说自己降妖过程中的新发现。
最后,他积极提出,他家族在长安的房产多,西市也有铺面,如果高长松要用,千万不要客气。
高长松听后自然十分感动,但考虑他已经买了新铺子,只能惋惜拒绝。
钟离珺听后略有些失落。
可还没等他失落许久,就听高长松道:“却有一事要麻烦钟离郎君,你家可有熟识的匠人?以陶匠为佳。”
他是为了烧玻璃作准备,高长松研究了一下,认为烧玻璃跟烧陶器有异曲同工之妙,遂想找手艺人。
眼下尚在唐初,未制定严格的匠籍制度,这年头的匠人跟平头百姓区别不大,不存在一旦入匠籍,世代为匠人的说法,人还是很自由的。
譬如乌斯藏的铁匠,自己开店做小生意,日子过得有滋有味。
陶匠没铁匠那么自由,这与窑的设立有关,且不说官窑,每一座民窑辐射范围都挺广,自由的匠人往往为民窑的所有者雇作长工,多年为一家服务。
从这角度来看,想找脱单的陶匠真挺难。
钟离珺也不问高长松原因,他深知术业有专攻的道理,生意上的人,他不懂,可帮高长松找人,对他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钟离珺自然愿意帮他。
他却想不到,自己这一番帮助,为高长松做罐头打下了坚实的基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