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延寿堂。
简亲王丰讷亨由于年纪较大,实在是熬不了夜,便前来延寿堂暂歇。
内务府考虑太后治丧期间诸多王公大臣、公主福晋都在宫中,于宫中驻留时间又长,所以将宫中的延寿堂作为亲、郡王临时休息处;
将延寿堂对面的含清斋作为大臣休息处;
将慈宁宫北边的宝相楼作为福晋休息处;
将吉云楼作为公主、格格休息处。
此外又有咸若馆、慈荫楼等处为额驸、贝勒等休息处。
丰讷亨刚坐下没多久,庄亲王永瑺就进来了。
庄亲王这一系始祖是太宗皇帝五子硕塞,第二任庄亲王是硕塞的儿子博果铎。
博果铎无子,因此雍正元年以圣祖爷十六子允禄为博果铎后嗣,从而将庄亲王这一世袭罔替的爵位转移到了世祖爷这一系。
简亲王这一系则是原来的郑亲王济尔哈朗系,也就是太祖皇帝弟弟舒尔哈齐这一支。
按民间序的话,简亲王这一支同庄亲王其实已经出了五服,属旁支了。
“简王叔,”
永瑺辈份比丰讷亨晚了一辈,年龄也比丰讷亨小了十三岁,今年才四十岁。
丰讷亨抬手示意永瑺坐下用些点心,垫垫肚子。
二位王爷自打昨儿进宫到现在,一直没顾上吃饭,都是垫巴垫巴。
也不怨,谁让太后死的突然,这宫里宫外都乱成团呢。
内务府那边已经开始安排膳食了,稍晚些就能吃到热乎的。
永瑺入内时不忘把门带上,坐下随手捏了块果饼塞进嘴中,嚼了嚼后低声道:“太后死因没有问题,入殓时我看得仔细,脖子没有勒痕,嘴角也没有血渍,脸色也不似中毒。太医院的药案我也叫人看过了,都没有可疑之处。”
丰讷亨听了这话,微怔,摇头道:“你怎么这么糊涂?这节骨眼皇上怎么会谋害太后呢。”
理是这么个理,不过永瑺就是觉得这事有蹊跷,道:“简王叔,那你说太后好端端的怎么就死了?”
“太后本来年纪就大了,突然被人造谣,一时接受不了气血窝在心头也属正常...”
丰讷亨的看法比较客观,也接近事实真相——太后是被气死的。
但不是被皇上气的,而是被那些谣言给气死的。
八十几岁的人了,谁个受得了那种不堪入目的污蔑,一时想不开过去了也是正常。
永瑺想想可能真是这样,便没再就太后死因发表看法,而是问起另一件事:“对了,简王叔,派去桐城的人回来没有?”
丰讷亨摇头,这事他也奇怪着。
半个月前他就派人去桐城张家,快马加鞭的怎么也应该回来了,但是直到这会也没收到消息。
不知道那几个奴才是怎么办的事。
“简王叔,关于皇上不是咱们满洲人这件事,你究竟怎么看?”
永瑺虽和宗室一些人有过交流,但还是第一次询问管宗人府的简王叔意见。
丰讷亨没有吱声,因为又有人进来了。
是平郡王庆恒。
庆恒这一支就是原来礼亲王代善长子岳托这一系。
岳托初被封为成亲王,后来被降爵,死后追封克勤郡王,同顺承郡王一样都是世袭击罔替的。
在京诸帽子王,礼亲王代善这一支占了三个,一是康亲王,一是克勤郡王,一是顺承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