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牌子货,就是不一样。
“下面呢?”
贾六任由老阿摆布。
这也是有讲究的。
死了先人的,甭管是老百姓还是皇帝,都得听主丧的安排。
很明显,老阿就是主丧的。
当然,不是新丧,是老丧。
不过都一样。
老阿安排流程:“臣等会一敲木鱼,陛下就围着坟绕圈,边绕边哭就好,最好再在心里呼唤汉复公魂兮归来...”
贾六听的认真,对于流程细节也很是中意,只是,老阿怎么也文武双全了?
惊诧间,老阿已然将一件袈裟披在了身上,手里同时还拿了一个木鱼,“都都都都”的敲了起来,嘴里发出得道高僧般的禅音。
把个贾六看得一愣一愣的,同时也觉得老阿身上那件袈裟颇为眼熟,好像自己在哪穿过,就是一时想不起来。
“鞋儿破,帽儿破,身上的袈裟破,南无阿弥陀佛,南无阿弥陀佛...”
别说,老阿还真专业,《金刚慈父法华经从他嘴中唱出,倍有感觉。
听得贾六当场心就化了。
宁可把老阿关刑部大牢一辈子,也不能让人家去西伯利亚受那活罪。
“少爷,别愣着,开始啊。”
栓柱将叠好的纸钱抱到老太爷的衣冠冢前,“扑通”一声跪下,想想不对,又给自己弄了顶白帽子,这才重新跪下开始给老太爷汇款。
作为贾家的家生子,栓柱是有资格戴白帽子的。
“啊?噢,好!”
贾六赶紧进入角色,扛着两根哭丧棒围着老太爷的坟堆打转。
边转边哭,同时按老阿说的喊老太爷早点回来。
转了几圈,嫌头晕,便蹲在地上同栓柱一起给老太爷汇款。
汇着汇着,耳畔传来痛彻心?的哭声。
“未曾说话热泪滴,哭了声孩他娘我那狠心的妻。往日里来看你全是报喜,今日里我可要诉诉委屈,...”
是老阿!
真的在哭,那哭声也绝对的撕心裂肺,昏天又暗地,忍不住的流星,烫不伤被冷藏一颗死心...
专业!
一口地道的河南梆子味。
听得贾六大为感动,真是日久见人心,板荡识忠臣啊。
“少爷,你也得哭。”
栓柱提醒少爷要虔诚,对老太爷要怀有愧疚之心,因为少爷真的对不起老太爷,也对不住老爷他们。
哭吧!
人老阿都当孝孙了,贾六这个真孝孙岂能无动于衷。
就是不知道哭什么,而且真的挤不出眼泪来。
就那么干抽,时不时拿袖子抹抹眼睛。
叫烟给呛的。
哭了一阵,老阿喊了一声收后,赶紧转变角色充当劝事人:“好了好了,孝子贤孙节哀,老太爷知道了,他在天之灵会保佑儿孙多福多寿的...”
贾六赶紧收声,给老太爷磕了几个后缓缓起身。
刚站起来,盆中的纸钱突然哗哗的往天上飞,跟龙卷风似的在小院上空飘来飘去。
骇得贾六一个激灵,下意识唱了一句:“这是最后的争斗,团结起来到明天,英特尔拉雄纳尔就一定要实现!”
瞬间,纸钱纷纷落地,小院中恢复宁静。
科学的解释是刚才栓柱抱了几大捆纸钱堆一起烧,结果火势太大导致纸钱上天。
合什三鞠躬之后,贾六的内心得到了极大满足,心灵也得到了极大安慰。
走出小院后,就觉天高气爽,浑身充满干劲。
老李拿着电报来了,在庄子里找半天都没找到皇上,后来瞧着这边纸钱漫天才寻了过来。
见老李甚是焦急的样子,贾六忙问出了什么事。
结果被告知说是老富气不过,要把他爹和他兄弟挂城门楼上。
“早这么搞不就完了,费朕老半天劲了。”
果然有钱能使鬼推磨,这不老太爷前脚收到汇款后脚就来满足重孙子心愿了。
贾六大喜过望,没想会长兜头一盆冷水泼了过来。
说是这事又被乾隆给劝住了。
“窝日尼大爷,乾隆这是铁了心要和朕做对到底是吧!待朕破了京城要这老家伙好看,等等...”
贾六突然一个激灵,露出凝重表情,“不是,老陈好像有点不对劲啊,朕怎么觉着他是想抱朕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