仲秋之月,天朗气清。
魏国的都城大梁已经是一片秋天的萧瑟。
大梁王宫,大殿。
魏王?今年已经七十有一,头发稀疏灰白、满脸的褶子,此刻他正昏昏沉沉地坐在王座上。
秦国使者张仪和嬴华立于殿前中央。
魏国朝臣文武分立两侧,左侧武将之首是公孙衍、公孙喜兄弟以及其他不知名武将,右侧是相国惠施等一班文臣。
一番朝见礼仪过后,张仪眼睛微眯,饱含笑意地望着魏王,嬴华则是双手抱胸,神态有些倨傲。
“不知秦使来大梁所谓何事啊?”魏王有些心虚地问道。他虽然上了年纪,却没有老糊涂。
秦人这是要账来了。
“大王何其健忘也!”张仪朗声道,“上月大王欲趁楚威王病逝,攻击楚之边塞陉山,大王便以上洛之地换我秦军联手,我军按照约定出兵相助。没想到公孙将军阵前与楚王会晤,导致陉山之战功亏一篑。然则我秦王却不管陉山归属,只管向大王索要上洛之地!”
张仪几句话便将陉山之败的责任推到了公孙衍身上。
公孙衍原本肃然的脸上顿时变得通红。他从秦国来到魏国便是因为张仪的排挤,那个时候两人便结了仇。
张仪欲推连横,他便想出了合纵。
今日见到张仪,公孙衍原本心情就不好,现在张仪竟然将陉山之败的责任推了个一干二净,这怎么让他不怒发冲冠?
“张仪,你莫要血口喷人!明明是你秦军不知会一声便趁夜退走,致使我军兵力不足,不得已才撤退!要论战败之则,秦军也逃脱不了干系吧?”
“哼!你公孙衍与楚王阵前谈笑风生,气氛融洽,自然是达成了不可告人的秘密,我军俨然处于危地,此时不走更待何时?”嬴华听到公孙衍又将战败的责任推到自己身上,顿时火冒三丈。
“清者自清,我与楚王并未达成任何协议!”
“哼!公孙衍,你与那楚王阵前会晤说了些什么,敢不敢公之于众?”
“有何不可?”公孙衍排众而出,“楚王先是与我饮酒品酒,接着便与我探讨列国形势,其目的无非是说服我们退兵,以解陉山之围。在下自是不会答应!但是,纵然你嬴华有疑惑为何不当面质问我,却连夜逃走?”公孙衍一席话声色俱厉,说地嬴华答不上来,脸憋地通红。
“哈哈公孙衍,你与楚王有什么协议,你不说我们永远也不会知道!”张仪接过了话,先是给了公孙衍一击,接着道:“夜里楚军大营灯火通明,热闹非凡却又为何?明明是楚王自知陉山已无危险才放下心来大肆庆祝!”
公孙衍脸色通红,这件事他事后也思考过,不止是嬴华,连他也着了道,从阵前约见开始,他们就一直被楚王牵着鼻子走。“这分明就是楚王的离间计,可笑嬴华却上了当!”
“你不是也没看出来吗?还有脸说我!”嬴华毫不留情地回击。
嬴华刚说完,张仪便接过了话,“不管怎么样,公孙衍与楚王约见导致秦、魏联军失和却是事实!大王,你有何高见?”张仪没有给公孙衍反驳的机会,他将皮球推给了魏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