邗城在大江北岸,驻扎着越军的舟师主力。
对楚国来说淮城的地理位置比邗城更重要。淮城以北是淮泗,它南通大江,东连海门,是交通、战略要地,掌握淮城便意味着掌握了东南的制高点,也掌控了淮泗战场的主动权。
这也是为什么孙膑将楚军舟师调往北线而选择在南线进行陆战的原因,楚军舟师如若分兵,则两线水战得胜的可能性会下降。所以,云梦泽只留少量舟师用来防备越军舟师的偷袭,主力则调往淮水。
与北线的一鼓作气拿下淮城相比,楚军南线的作战就有些艰难了。
几日前,昭滑、魏荣率三万步卒出昭关,沿山、水、谷、道一路向东潜行,奈何进入越境后还是被越军斥候发现了踪迹。
南线军团行至距离邗城百里处的铁线山一带,遭到了越军的阻击。
双方激战良久,楚军伤亡了两千余人,仍未能突破越军防线,只得后撤扎营。魏荣与昭滑商议之后,认为突袭邗城的计划已经破产,越军已然有了防备,只余强攻一途。然而若要强攻,他们这不足三万人的兵力显然不够。
虽然不愿意,但两人认为当下最重要的是将目前的情况尽快通知到大司马的中路军以及昭雎的北路军,至于因为未能达成战略目标而遭受的惩罚,也只好先放在一边。
看着三路六骑斥候飞马隐没于茫茫夜色,昭滑与魏荣回到幕府大帐中,面色肃然,沉默无语。
这三路报信斥候,除中、北两路外,还有一路去往云梦泽舟师,提醒舟师加强戒备,扩大斥候的侦查范围,以免被越军潜入,威胁到郢都安全。
半晌之后,昭滑开口道:“魏兄,援兵到达之前我们还需重新谋划下一步的行动。”
魏荣点点头,“看来越军早就想沿江进攻我国,否则也不会在此地有如此密集的斥候。当务之急是从周边封君领地以及县邑征兵。”
昭滑点点头,“我们不能坐等大司马派援兵来,而且大司马也没有多余的兵力。”他眼神一眯,“我去嚢皋征兵,这里就交给魏兄了!”
魏荣点点头,“根据今日战况,我推测越军也是仓促起兵,人数当在三万以内,与我军相当。我在想,是不是先找机会将这部分越军吃掉,这样一来,等我们兵临邗城时,压力会小很多。”
“哦?”昭滑有些诧异又有些激动,“不知魏兄可有破敌之策?”
魏荣起身,在大帐之内踱步思索起来。不多时,他停下脚步,“我有一策,但请元歌参详。敌我兵力相当,故我须谨慎,一旦一方兵力损失过大,胜负便定。若是袭营,恐敌早有防备,且敌军斥候必然密布,若是绕道,恐难瞒过。故我之计策乃示敌以弱,示敌以乱,诱敌攻我,入我陷阱!”
“哈哈,好一个示敌以弱,示敌以乱!如此我便可以放心去征兵了!”昭滑笑道。
昭滑连夜北上走了。
魏荣内心十分忐忑。
在昭滑面前,他强行表现出一副从容的大将之风。等到昭滑一走,他便在大帐内来回踱步起来。经过白日一战,他也认识到,对面的越军主将定然不是善与之辈。自己的这个计策听起来不错,实施起来也是有一定难度的,首先要选好伏击地点,其次戏要真实,使得对方相信自己就是要撤军,或者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