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儿,周予他们带回来许多葎草和马齿苋。
他将那些摘来的野草裹在衣服里用石头碾碎,分给大家,涂抹在被蚊虫叮咬的部位。
而有些劳工更是直接,他们将野草塞进嘴里咀嚼和着唾液涂在身上,效果更佳。
威廉姆斯和那些英国大兵看着这一幕眼中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
“上帝啊......这些路边的野草还有这种神奇的功效!?”
周予嘴角上扬解释道:“任何一种野草都有它独特的作用,在我们国家有一本医书叫《本草纲目》,里面记载了很多相关植物的作用,但很可惜你们这边似乎没有相关的记载。”
抹上了草药汁液,躲藏在灌木里的众人顿时好受了许多。
由于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发起进攻,大家干脆三班倒轮流休息补觉。
别说,虽然这里蚊虫恼人,但远离了炮火和泥泞的战壕,又免于在太阳底下暴晒,舒适度反而提升了不少。
另一边,威廉姆斯时不时掏出望远镜观察下方村落里德军的行动,还命令他的士兵们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分给这些劳工。
“长官,我们带的本来就不多,为什么要分给他们?”
这些天生就有着莫名优越感的英国大兵们非常不服气。
威廉姆斯沉着脸,瞪向不愿意分出食物的士兵道:“没有了他们,难道就靠我们几个就能拿下这个村子吗?又或者说你们会辨别那些路边的野草哪些可以治病,哪些又可以吃?”
威廉姆斯看见一些华工在森林里找到一些野草根须和野果,就那么自顾自的吃着,知道他们就算没有自己的干粮也饿不死。
然而他现在要用到这些华工,用到周予,不得不表示出多一点的善意。
侦察兵们极其不情愿的将随身携带能够食用三天的干粮分了出来,让周予这些华工们也可以吃上坚硬到硌牙的面包干儿。
就这样,这支不足五百人的小队蜷缩在灌木丛中,从白天一直等到了夜晚。
村落里亮起灯火,德军在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升起篝火。
然而源源不断的伤兵仍被运送进牛棚改造的伤兵营内,相隔虽然很远,但那些伤员的惨叫声还是能清晰的落在众人耳中。
“活该!这些该死的德国佬,疼死他们就对了!”
英军的侦察兵一边听着远处传来的惨嚎,一边说着风凉话,诅咒对方撑不过今晚。
然而就在这时,周予的耳朵又一次动了动,他转身看向后方,小声道:“有人来了!”
手握步枪的哨兵们一个个紧张的将枪口对准身后,过了一会儿才听到有人发出他们事先就商量好的预警信号,那是布谷鸟的叫声。
“是自己人。”
威廉姆斯放下手枪松了口气,不一会儿灌木丛被左右分开,白天被他派出的一名哨兵背着枪钻了进来。
“长官,看看我找到了谁!”
威廉姆斯借着月光向他身后望去,只见黑压压的全都是人。
“这是哪里的部队?”他疑惑问道。
这时,一名身材瘦高,穿着于英军样式完全不同服装的男子向前跨出一步,挺直腰杆道:“长官!我们是负责从侧翼包抄的澳新军,我叫库尔特!”
“澳新军?英吉利的海外殖民军团?”
周予心中一动,暗道怪不得他们的作战服装与装备都有所不同,这些殖民军团战斗力堪忧,不过好在人数还不算少。
威廉姆斯点点头,相当满意道:“你们这里有多少士兵?”
“一千两百人长官!我们奉命从索姆河左翼向前进攻,占领敌人的第二道阵线!但在白天的进攻开始后我们打着打着就和友军打散了,接着就钻进了这片森林......非常惭愧,我们迷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