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一声响,等到司徒美堂反应过来时,周予的声音已经出现在他身后会客厅的沙发上。
“当然,我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死掉,不过今天还真是狼狈呢。”
周予的声音略有颤抖,他借着已经从乌云后方害羞走出的月亮光芒查看自己的伤势,却见他的十根手指此刻已经一片血肉模糊,断的不成样子。
还好他的体质异于常人,伤势恢复的极快,只要不致命,即便不去看医生也能够自己治愈。
“谈谈吧司徒先生,开诚布公毫无隐瞒的深入交流一下。”
或许是刚刚才联手干掉了一名强敌,司徒美堂也没有了继续再打一架的意思。
他没有开灯,但却轻车熟路的从酒柜里取出一瓶红葡萄酒以及两个高脚杯,坐在满是鲜血与肉渣的沙发上,给周予倒了一杯,自己倒上一杯,摇晃着抿了一口。
“说吧,你想怎么样开诚布公?提前告诉你,让我放弃纽约安良堂的产业灰溜溜的回到波士顿是绝对不可能的。”
周予看着面前的高脚杯,却根本没有一根完好的手指能将它拿起,果断放弃,身子略微后靠。
“不,我没有那个意思,甚至正好相反,我想让你代替我做这个华人联合会会长的位置,带领唐人街继续沿着正确的方向走下去,我看出来了,你有这个能力。”
“什么?”
司徒美堂以为自己听错了,将高脚杯放下,身体略微前倾盯着周予。
“是,你没有听错,我这也没有任何的阴谋在里面,只不过我们追求的目标与理想不同罢了,或许在你的世界里安良堂就是天,帮派的生意就是你的全部,但在我看来它们只是一个团结同胞赚取金钱的机器罢了。
只要能将海外华人凝聚起来,改善他们的生活条件,赚到足够的美金这就够了,它们对我而言到此为止,我要做的是用这些快速积累起的金钱去做别的事情,比如投资科技,投资航空,投资海运,投资教育,投资生物,投资军工,这些才是我的目的。”
听着周予说的话,司徒美堂觉得自己在看一个怪物,是那种脑子已经变成怪物的存在。
他似乎忘记了自己已经将高脚杯放下,还下意识抬手想要喝一口红酒,却发现两手空空。
“你是认真的吗?还是已经疯了?”司徒美堂确认道。
“呵呵~我当然没疯,我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司徒兄,我知道你这次虽然处心积虑带人潜入纽约,并且策划了一系列针对我龙行商会的行动,但你也有你的底线,在这个过程里你并没有一味动用武力,也为没杀一个人,没流一滴血。
刘柯的死还是那些软骨头造成的,但我不否认这跟你有着直接的关系,不过从这一点我也能看出,你是真的想把安良堂做大做强,并不是贪恋它的权利,所以我才放心将会长这个位置交给你来做。”
司徒美堂咧着嘴,脑袋有些跟不上周予的思路,忽然间自嘲一笑道:“不知不觉谈话的主导权就被你给抢去了,好像是你深明大义让给我的一样,告诉你,我司徒美堂想要的东西肯定会用我自己的能力夺过来,不需要别人像打发乞丐一样施舍给我。”
“司徒兄,你此言差矣,什么叫打发乞丐一样施舍给你?安良堂的生意有多大相信不用我介绍,就算我再大方也不可能将这么大一块蛋糕施舍给你。
你只是代为管理,我们可以将华人联合工会改组为股份公司,双方各持一部分股份,只要这个组织运营良好,我们大家乐得坐享分钱,又何必斗得死去活来?
刚刚我已经强调了,我的目标并不在这里,而是未来,我知道现在给你说你也听不懂,但在不久的将来,事实会证明我今天所做的一切。”
司徒美堂皱眉寻思了一会儿,觉得周予似乎没有骗他的理由和必要,身为龙行商会的会长,又是新晋的皇家爵士,半夜潜入他的住处拼死拼活干了一架,就为了骗他玩儿?可如果他说得是真的,自己就能轻轻松松收回纽约所有安良堂的产业,这里面真的没有陷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