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遥在柏林有房子,三室两厅,一下飞机就有人把车开过来,白柳本来定下的酒店也退了,住到墨遥的公寓里,公寓在市中心的花园小区里。楼层不算高,视野十分好,能看得见勃兰登堡门。白柳很满意,因为他的有一幅画就是勃兰登堡门。墨遥给了他一辆银色的跑车就不管他了。回到公寓匆匆洗了一个澡,连休息都没有,他就带云出门了。白柳睡了几个小时就到晚上,他索性出门转悠了一圈。无聊之余去看了一场歌剧,柏林歌剧院实在是多,他只是随意挑了一家,正巧节目是他喜欢的,一待就到午夜,他本来以为墨遥已经回来了。
可公寓静悄悄的,什么声音都没有,墨遥没有回来。
深夜的柏林静得如一颗镶嵌在天空上的明珠,安静又美丽。这个城市的夜色在透出几许安静和浪漫时,也透出一丝潜伏的危险。
枪声很突兀地在一座郊区别墅外响起,外围80%的持枪保镖都涌进别墅,他们的枪口对准了主位上的男人,几十把枪口黑黝黝的,一触即发,空气中充满了硝烟和血腥的味道,仿佛一瞬间,这些持枪的人就能把别墅都变成废墟,另外一名中年男人已摔在椅子上死亡,子弹正中眉心。
墨遥脸色冷漠,他身边只有云,云的shou qiang指着对面已死亡的男人,旁边分散坐着的男人惊慌失措,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墨遥很淡定地喝茶,茶盖碰上茶杯,发出清脆的声响,声声地撞击在他们的胸口。那名死亡的男人,鲜血已在他脚下染了红,没人敢看他,哪怕他是柏林黑市交易最大的掌权者。
静!
十足的静,只有茶盖碰到茶杯的声音,对方只有两个人,他们有几十人,可没人敢动,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就是不敢对这位似乎天塌下来我照样灭掉的教父开枪。墨遥强大气场震撼了所有人,那老大一条命在他眼里不如一只苍蝇。
“谁还有反对意见?”墨遥问,生意冷淡到了极点。他们终于在这个男人身上看到杀气,紧抿着的唇,肃杀的气息分散周围,令人忍不住想要发抖。这样的男人如修罗场里走出来的死神,正拿着镰刀,不怒而威地站着,等着把所有人都斩杀,他甚至不会动一根头发就能灭了他们,所有人都如此相信的。所以他们的目光都看向老大右侧第一名男子,那是一名高大的老者,目光浑浊却锐利,如毒针一样。他似乎是黑市交易除了死人外最大的人,最能说得上话,所有人都盼着他能说一个命令,哪怕是命令他们开枪也总好过如此静默。
所有人都在等待,云的目光扫过四处,专心备战,若是有冲突,她只要保护好自己就好,墨遥定然有别的办法脱逃,所以她一点都不担心危险。
老者站起来,满面怒容,指控道,“墨先生,你这是掠夺。”
墨遥说,“掠夺?我掠夺你们,你们又掠夺谁?我们生存在这个世界里就要遵从这个世界的法则,这里每一个人都是掠夺成性,已是一种本能。你靠着本能生存,如今却指责别人他靠本能生存,可笑。”
他的德语发音醇厚而准确,如德国国际电视台新闻主持人的发音一样,仿佛他从小就在德国长大,受德国教育熏陶的男人。
这样的男人是令人害怕的,顶着一张和他们不同血统的脸,说着比他们还要准确的国语,不怒而威,令人心生恐惧,彷徨不安。
老者被他堵得说不出话来,他们玩惯了权术,更喜欢明着来,很少玩阴的,所以论口才是绝无法和墨遥相提并论……老者说,“我们在柏林掠夺自己国土的资本,而你,却跨越国境来掠夺我们的资源。”
“全球资源共用,你不知道吗?”墨遥冷冷地反问,态度嚣张霸气。